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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又問:「商業出現壟斷之後,朝廷怎麼做的?」
范仲淹這幾年未能將變法推行下去,因此,很多問題都沒有解決。
不過,也還是有改變的。商業雖然壟斷了,但朝廷也出台了一些政策,比如:平倉調節價、限價、放任價。
如此,對一些像是糧食類的物品規定了價錢,這是為了保障最下層的百姓能活下去的。
四爺點點頭,能看到優點就好。就怕你被有些事蒙了眼,戾氣太重,「累了吧!早點去歇著。」
曜哥兒:「……」這就把我打發了?不是!不應該跟我說點什麼嗎?
「去吧!」桐桐給兒子順順幹了的頭髮,「好好睡一覺,明兒不著急起。」
曜哥兒:「……」我還以為我跟那倆小的不一樣呢。
愣是給挫出去叫睡覺去了。
四爺整晚整晚的對著地圖,無法安枕。
桐桐披著衣服在另一邊陪著,有時候是需要一個契機的。
況且,師出得有名啊!
沒有這麼好端端的,突然發難的。這說不過去!
當年對夏州,起初就是一隻黃羊。但對大宋朝廷不能這樣。
曜哥兒憋不住,第二天一早就來問爹爹:「您到底是怎麼想的?」
四爺嘆了一聲,「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呀?」
「您要是不動,兒子就帶人過界剿匪了。」一旦動兵了,朝廷上必然會為此爭吵起來。
關係惡化只看怎麼運作了!
四爺擺擺手,到底是孩子,手段還是太稚嫩。
他就問兒子,「還記得蕭啜麼?」
記得!
「知道當年為什麼突然請蕭啜麼?」
不是為了挑撥的蕭啜不被遼帝信任麼?
四爺笑了:「這只是其一。」
還有呢?
「這幾年,遼國很消停,大宋也很消停,每年大宋的貨物大量的經由雍郡賣到遼國。」四爺起身在邊境線上劃拉了幾下,「雍郡從不曾設立障礙,也從不多收賦稅。這麼長的邊境線,凡是關卡,由他們進出。」
曜哥兒馬上明白了,「蕭啜一定會偷摸的再與大宋朝廷取的聯繫,暗中往來。」這才符合遼國的利益!同理,對大宋而言,這也更符合大宋的利益。
也就是說,趙禎其實跟遼帝暗中又聯絡。自認為是避開了自家的。
而爹爹呢,誘導了蕭啜不,早幾年就布下了這步棋。如果需要,隨時能啟動。
四爺點著地圖,「你一直將大宋朝廷看的很弱,你認為他不足以為敵。對方也確實不敢與咱們為敵。可你忽略了,那些站在朝堂上的大人們,當初能在遼國和夏州李氏父子之間周旋而不起戰亂,那一定是有過人之處的。同理,一個穩坐帝王之位的人,他心中豈能真沒有半絲警惕之心。
雍郡夾在大遼與大宋朝廷之間。一方面,朝廷會加恩雍郡,叫咱們失去警惕之心,做好朝廷鎮守北疆的磐石;另一方面,也要想著咱們萬一存了異心,朝廷可還有退路。因此,暗地裡與大遼恢復交往,這是符合兩國利益的。真要有萬一,咱們會面臨這兩面夾擊。且從東到西這麼長的防線,如何防守的住?」
曜哥兒看著這起起伏伏的曲線,「這些年您就這麼看著?」
「不是我看著,是你娘看著呢。他們通過什麼渠道來往,一年來往幾次。大宋朝廷秘密的接觸過雍郡的哪些官員哪些將領,大遼暗地裡使人用金銀賄賂過誰,你娘那裡都有一本帳。」
曜哥兒懂了:「發難之機,在遼。」
是啊!只要抓到了把柄,我就站在正義的立場上。
從戰略上來說,大宋沒錯。
但從雍郡的感情上出發:你就是錯了。
曜哥兒肅然起敬,他發現自家爹才是最好的獵手。他能誘導獵物,叫他一步一步的踩在陷阱里。然後耐心的等待著,等到需要的時候出手,這必是能一擊必中的。
可以說整個過程不動聲色,就那麼冷眼看著,一步一步又一步,不急不躁。
曜哥兒就問說,「要是沒有兒子在江南的發現……您打算什麼時候動?」
等著朝廷的動向吧,看范仲淹的新政到底能推行到哪一步。也更能精準的知道大宋的弊病在哪裡。若是隱晦的幫助依舊不能改變慶曆新政的結局,那就該推行下一步了。
從范仲淹的變法失敗,到王安石的變法的失敗,就足以證明大宋的問題不是變法能解決的。
而范仲淹慶曆新政只持續了不到兩年,失敗之後,社會矛盾更尖銳了,土地兼併更嚴重了,冗兵冗官所耗資金加倍,這是無解的題。
桐桐站在外面,看著枯黃的草原。心說,此時的范仲淹在寫《岳陽樓記》吧。新政從慶曆三年開始,慶曆五年結束,緊跟著他被貶謫。於是,就有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她記得《岳陽樓記》最後一句是: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而今日,正是慶曆六年九月十五日。
第1821章 大宋反派(142)
曜哥兒過來看娘親的時候,娘親手裡正拿著一個冊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過去一瞧,這一份藥材單子。
藥材品類貴重,數量比一般的大戶人家所需的量大。
他就問說,「這是大宋皇宮裡的藥材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