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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慧看著車窗外:「沒房子你住哪?」
「租房子呀!人家都能租,我也能租。」
說的簡單,「你就不想想,搬出去對你的前程可有幫助?林家是真正的書香世家,一個院士能有多少人脈你想過嗎?法學博士你讀下來是下了苦功夫了,但是,沒有你林叔叔的面子,你的機會不會比別人更多。唯寬呀,在這個氛圍里這麼久,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學法律在國內其實前程真沒你想的那麼好,你現在該是也能體會到了。這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我的想法還是跟之前一樣,這麼好的基礎,該去考個公務員。你要知道,你的學歷,你的工作,你所在的單位,你的家庭的,你的人脈,這都是你的資本。你能選的對象可就多了!嫁一門第顯赫的……這才是一輩子的依仗。孩子,權利這個東西,你見過就知道了,有它了你什麼都能有。你爸當年才幾年工夫,就能從一司機做到區裡的辦公室主任……你也可以的!」說著,就將女兒的臉掰過來,「方苒不成!方苒太像林家人了,她的腦子裡除了那些定理公式實驗,再沒有別的了。媽媽能指靠的就只有你了!媽媽把登雲梯給你架好了,不能走到這個份上了,你要往回縮呀!只要忍耐,只要實心想幹什麼事,哪有幹不成的!不就是那丫頭的冷言冷語嗎?又怎麼怎麼著?呆著,好好的呆著,這點委屈跟你的前程比起來,算的了什麼?」彭唯寬雙手緊緊的攥著方向盤:「媽,你答應我搬出去!我答應你考公務員,行嗎?」
這孩子,怎麼說不通呢?
彭唯寬滿臉的哀求,「我可以相親,跟您相中的人相親,只求叫我搬出來住,行嗎?我不願意再去林家了!」彭慧想一巴掌扇過去,但到底忍住了,「行!搬出去可以,得我給你找房子,行就點頭。過完年叫你搬家。」
好!彭唯寬扭臉看母親,「……今年我想去給我爸上柱香。」
彭慧『嗯』了一聲,然後點頭:「去吧!別叫人知道。」
不過緊跟著她就知道,需要搬出去的不止是女兒,還有母親。
因為林有渠開始日常找茬。母親跟往常一樣給把衣裳洗了,也熨燙了,結果林有渠直接將衣裳給扔出來了,「回頭捐出去吧。」好好的西裝,捐出去做什麼?
林有渠當時沒言語,走的時候卻說了一句:「不是認識老中醫嗎?你去問一下,人年紀大了之後,血的味道都會跟年輕人不同。需要吃什麼藥,開了叫藥店熬好回來按時喝的。」
先不說要過年了,總喝藥喝藥的不吉利,就說這話的意思,想表達什麼呢?不就是說母親年紀大了,身上有味了。
聯繫起來,不就是說母親碰過他嫌棄髒嗎?
她的心慌了起來,這必是那倆孩子給告狀了。
一定是的!
當然得告狀了!林疏寒沒法說的話,桐桐就說了。是追著林有渠在外面說的,為什麼哥哥會有強迫症,這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所以,以後我對這個女人再做出什麼事來,別驚訝,有因就有果,僅此而已。
就問林有渠想起來恨不恨?
這話說了才一天,彭慧還沒想到該怎麼緩和關係,林有渠收拾了東西要搬走。
「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你好歹聽我解釋一句。」
林有渠不聽,「我聯繫了裝修隊,這房子得裝修一遍,總覺得有什麼味道。我搬去爸媽那邊住……」
「那我呢?」彭慧抓住林有渠手裡的行李箱,「我呢?這家裡這麼多東西……」
「東西裝修公司會幫著寄存,不用操心!你嘛,可以跟你媽一起住,也可以去我爸媽那邊,跟方苒一起住,我過去也是住書房的。」然後拉了行李箱直接走了。
彭慧坐在床上,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麼折騰為什麼呀?不就是他那倆孩子告狀了,他也要將自己的母親和女兒趕出去嗎?
行!總要叫他把這口氣出了吧。
彭姥姥穩當的很,一件一件的收拾東西,把她的穿的、用的,全都給打包好了,「你呀,要是還想過,就別再惹那倆孩子了。我也給人做過後媽,那家的大兒子跟我都同歲了!你也見了,人家是怎麼對我的?誰搭理我呀?可我本本分分的,只從老頭子身上下工夫,不經過他們同意,該辦的事老頭子也幫著辦了,對不對?既然知道那是個煞星的性子,又何必招惹。少說話,多做事!少管林有渠給了他的孩子多少,你只看你有沒有拿到你想要的!其他的,那都是胡扯呢。以後呀,你低眉順眼的,便還有好日子能過。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再對沒有了。水是什麼形狀的都行……女人也一樣。這樣式不行了,那就換個樣式,明白不?」
彭慧只抹眼淚,也不言語。
彭姥姥就說,「你的將來不在林有渠身上!在你閨女身上。咱家唯寬有模樣有模樣,要學歷有學歷,要本事有本事,一般的門第可不行!門第得高,人得爭氣……你呀,當年要是聽我的,跟那誰若是成了,你現在得是什麼日子?非說人家是花花公子,死活不答應。就看上林有渠了……嗯!日子是不差,可到了現在了,有什麼呀?你就是自己把自己給耽擱了,到了唯寬這裡再不許犯糊塗了。」
彭唯寬再門外站了半晌,她回了房間,在手機翻了半天才找出林雨桐的電話,猶豫了一瞬,而後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