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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郭東籬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議事,出來之後,她亦步亦趨的跟著先生。
林雨桐拉著她往回走,「那邊的院子已經叫人收拾了,回頭就把家裡的人安排過去吧。」
那地方意義不一樣,她不想這麼冒失,因此就道,「在城外買了個院子,屋舍多,後面的空地也不少。自己種種菜的地方也有。現在城外繁華又安全,住著也安心。」
也好!
進了屋子坐下,林雨桐才問她,「剛才跟了一場……什麼感覺?」
郭東籬的手不由的抓緊了衣擺,「我懂的太少,需要學的還有很多……太子太不容易了……」一樣都是人,年齡相仿的人,憑什麼太子什麼都懂?那一定是他背後吃了別人沒吃過的苦!
林雨桐拍了拍她,「去吧!在開學以前,繼續跟著秦將軍。」
秦將軍是個溫和的長者,之前在那樣的場合一件旁聽的郭東籬,她就知道,太子妃這事算是定下來了。如今,這未來的太子妃一來,她就指了指凳子,「坐!」
郭東籬不好意思,「將軍,您有什麼差遣,只管吩咐。」
秦將軍叫郭東籬坐了,而後也坐到郭東籬的邊上,「……如今名分還沒定,我還是秦將軍,你還是我身邊的侍從……今兒我就倚老賣老,說幾句話。對也罷,不對也罷,你別介意。」
不敢!
秦將軍拍了拍郭東籬的手,這才道:「……東宮,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太子,跟一般的男子也不一樣;將來的太子妃,也是一樣。這世上凡是獨一無二的,都是與眾不同的。不能拿一般人的例子比量。你看那京報上,最近常刊一些文章。外面除了京報,也突然冒出不少報來,還有拿到街上叫賣的。年輕人都很喜歡,可老大人們卻覺得有傷風化。那些才子佳人,恨不能為你生為你死……孩子,要是女子以此來要求男子,那跟誰過都過不成的。」
郭東籬眼裡染上暖色,自己沒有親近的長輩,不會有人跟自己說這些。但是這個道理她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個朱啟明的少年要找合適的妻子,這也是新明王朝,要給太子找到一個合適的太子妃……太子妃得是太子的妻子,更得是個能協理天下的女子。對丈夫,得有小情小愛,可卻不能只有小情小愛。像那些話本上說的,叫男子隨時記掛你,不時的就想著跟你花前月下,若是那樣……新明的將來該怎麼辦?這個朝廷,這個天下該怎麼辦?將軍,我知道太子的不容易……」
少年慕艾,這才是人之常情。美人,她相信誰都會喜歡的!但身為太子,不由著自己的欲望走,他理智自持,選的是合適的!對他合適,對朝廷合適,對天下也合適的自己。自己是不差,但還真不到人見人愛的地步。可太子還是看到了自己的好,哪怕這是理智的選擇。可他在這樣的選擇之後,想用心的經營,這才是她接受的毫無障礙的願意。
別說這是太子,就是讓自己去世間找任何一個男子,他們做的也未必有太子好。
她說著,就開朗的笑了,「何況,我也覺得我很好……」
正說著呢,秦將軍的親隨在外面道,「將軍,郭姑娘,東宮來人了。」
還以為有正事呢,結果卻是王承恩過來,帶了一件披風過來,「姑娘,殿下叫送來的。」
我披著披風呢!
王承恩卻道,「您聽聽,這會子工夫,又起風了。這是羊羔皮的,輕軟。是殿下前兩年穿的,如今長高了,有些不合適的,姑娘穿著應該是合適的。」
郭東籬看了看身上,身上的這件是羊毛氈的,確實不如羊羔皮的隔風。原來剛才他不是沒注意她,他瞧見了,只是那樣嚴肅的場合,兒女情長,不合適。
她裹著厚實的披風回城外新買的院子,裡面添置了不少實用又不打眼的東西。老僕指了指她的臥室,「進去瞧瞧。」
鋪的蓋的,都給換了。衣櫃裡多了不少衣服,雖瞧著樸素,但舒不舒服,摸摸布料就知道。柜子的下面,各種的鞋子幾十雙,衙門幫著做制服,不得量尺寸嗎?所以,不用試也知道,這必都是合身的。
梳妝檯上放著首飾匣子,樣式簡單,但卻貴重。邊上還有一個匣子,打開一瞧,裡面是各式各樣的金銀。金花生,銀豆子,她抓了一把,細看還能看見上面小小個的字,其中有一顆花生上有『泰平五年元日賀』這樣的字樣,她一下子就懂了,這是太子這些年攢下來的壓歲錢和零用錢。
她仿佛是看見太子前一刻還一本正經,等關了門,一顆顆的小心的數著這些零用錢的樣子。可憐見的,攢了好些年了,全給搬來了。
她噗嗤一聲給笑出來了,然後挑了個上面沒字的金珠子,交給老僕,「買一車甘蔗,再買個石磨回來。」
買這個?
嗯!
用來幹嘛?
壓出汁水來,然後裝進水囊里,第二天進宮的時候給帶去了。要去給秦將軍往東宮送摺子,順便交給王承恩,「叫人看看,再給熱了用。」
王承恩倒出一點親自嘗了,然後笑著熱了給太子倒進茶盞里,換了茶水。
啟明正跟高迎祥商議,請李自成回來,商議西南海盜之事,結果捧了茶盞喝了一口,就愣了一下,甘蔗汁?
像是!還兌了什麼進去吧。
要多少甘蔗才能榨一杯汁?這玩意奢侈,喜歡也不能這么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