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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沒事跑到省一號夫人耳邊嘀咕這個去呢?叫吳秀珍,吳秀珍都不會去。說人是非,這給人的印象太壞了。
除非此人什麼都不在乎。
「一個老太太,鬧成那個樣子……回頭鬧到咱們家,更難堪了。那就不如去她想去的地方,養著吧!海濱、陽光、沙灘,她呆一呆,養一養,在那裡她得收著性子,時間長了,她的這些不正常,自然就變正常了。那時候時過境遷,不妨礙什麼了。」
吳秀珍在邊上插了一句:「謝榮那孩子又不是真傻,回頭就該反應過來了。你們這還怎麼處呀?」
但願她不只是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還得反應過來她母親到底做了什麼。
是的!謝榮反應過來了,收拾母親的床鋪的時候,在枕頭下發現了一張報紙。報紙上有一張圖,是馬均田去醫院看望受傷礦工的照片。他站在中間,看著病床上的病人,病床的另一邊,院長的身後跟著的人正是沈楠。
沈楠不是外科大夫,她其實是沒資格出現在這樣一個場合的。
這報紙她當時也看見了,當時就覺得沈楠混到這樣的場合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後來一聽說沈楠對馬均田有意思,她才覺得有幾分明悟。能為什麼?不外乎是真的對馬均田有意思罷了。要不然,人家為什麼不說人家就說她。跟馬均田一起工作的女性也不少,怎麼不見閒話呢?
後來沈楠說高升了,請吃飯。可沈楠是什麼時候高升的呢?是在這張圖片的拍攝之前呢?還是之後呢?沈楠沒說,只說是升了。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在拍攝照片之前高升的,那時候怎麼不說請客的事呢?
所以,只能是在這照片之後,她高升了。
那她當時不還是奔著馬均田去的嗎?
媽媽當時怕是看到這張照片也很生氣吧,於是有了流言。可她沒想到,馬均田是一個特別有決斷,在有些事上絕對不會受人裹挾的人,竟然真去提親了。雖然沈家拒絕了,但是,沈楠若是有心,這事難保不成。媽媽這才去找沈楠大鬧了一場。
事情的本來,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撥通了電話,問以前負責自家爸爸的保健醫生,「你知道沈楠什麼時候被提拔的嗎?」
那邊說了個日子,大概是忙著呢,沒說多餘的話,就掛了電話。
謝榮看看報頭上的日期,當時就狠狠的閉上了眼:誤會沈楠了!沈楠提拔是在這張照片之前的三天。她作為領導層,是必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的。
她一下子明白了小桐的憤怒,怕是小桐猜到了,這事是自家媽做的。按照這個方向去想,她也懂了。馬均田不是誠心去提親的,他就是單純的為了叫沈楠和沈家好做人的,這是馬家和馬均田能辦出來的事。
所以,從始至終,馬均田和沈楠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狠狠的拍在報紙上,沒事刊登這個照片幹什麼,沒事也弄出些事來。她咬牙切齒,磨蹭到晚上,還是撥通了小桐的電話。
小桐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想來是已經睡下了。
「是我!」她靠在沙發上,這麼說。
林雨桐『嗯』了一聲,問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就是一個人突然有點不習慣。」謝榮說著就坐起來,「要不然你開車出來吧,咱們去喝點酒。」
秋里了,這大晚上的,自己都睡了一覺了。桐桐就說,「總得慢慢習慣的,不能總喝酒。謝伯母是去療養了,那邊養一養,精神好了,你接回來也就是了。趁著難得的有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晚上怎麼過不行?」她打了一個哈欠,「不早了,趕緊睡吧!我舅舅最近住院,我得來回的跑,困的很。」
哦!好的。
電話掛了,謝榮聽著電話那邊的盲音怔愣了良久。緩緩的把電話放回去,再想給沈楠打個電話吧,手放在摁鍵上良久,到底是放棄了:算了!就這樣吧,打通了又能說什麼呢?
桐桐真的在跑醫院,不知道舅媽是不是怕她兒子閨女來了,不掏錢不好看。反正說了幾次,也不說叫吳家兄妹來。不是說兒媳婦身體不好,家裡還有孩子,離不開人。就是說外孫子病了,女兒來不了。
那怎麼辦呀?就林雨桐不用上班,天天帶著吳秀珍往醫院來。各種檢查做完了,結果沈楠帶著好幾個專家進來了。
「你怎麼上班了?」
沈楠就笑,拍了拍她,意思是等會子再說話。她先看舅媽,「這幾位都是省內乳腺疾病的專家,給會診一下。」
好啊!好!診吧。
吳秀珍讓出位置,不住的盯著。等檢查完了,連同家屬一起跟去了辦公室。怎麼一個治療辦法,總得拿出來吧。
就有位老專家,林雨桐在專家組見過。人家就提議說,「可以用中藥試試,若是家屬不放心,可以住療養病房,以三個月為期限。一邊服用中藥,一邊隨時檢查數據,跟蹤病人的情況。若是中藥一直喝著,能叫病灶再不擴散,維持原樣,這就證明是有效的。可以用中藥延長壽命,帶病生存。」
這種法子是保守的法子,但沈楠說人家有辦法請到能開那樣方子的大夫,那就不妨試試。還在醫院住著的,天天檢查都行。若是中藥無效,咱再說其他的嘛!
吳秀珍就覺得很妥當,在不會更壞的情況下,嘗試一下未嘗不可。這麼著人不受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