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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若是能步步退,則步步對。
可自己一旦妄圖進,那便是全盤被否。
四爺就說,「所以呀,我一直說,按照你的本心做事,心到事則成。你少幾分思量,事反而好辦了。就比如說眼前,你想怎麼做……你就去怎麼做。按照你的本心做事,也是怎麼做怎麼對的!有時候,事不一定得你去辦成。只要你去辦了,成不是目的,敗許是效果更好。」他說著,就慢慢的拾掇棋子,事就是這樣的!不從黑暗裡過一遭,是不知道那一絲曙光的珍貴的。
這黑暗只要不是降臨到百姓身上,那就是朝廷上的事!在朝廷上,沒有黑,怎麼能對比出亮呢!沒有黑的看不見五指,絕了他們所有的希望,不可能的事又怎麼能變成可能呢?
這些不用跟桐桐往透的說,她本就是一道光,划過黑暗,光才耀眼!
這樣嗎?
那倒是好辦了!
於是,桐桐先找武家兄弟去了,有些事不能挑明,但我還不能收拾你們了嗎?
她先找武承嗣!這小子前年還是個尚書御奉,沒兩個月,內考完,就被武后提拔為秘書監了。緊跟著又叫此人承襲了周國公的爵位,端是風頭無兩。
膽肥了是吧?
給我等著!這天一大早,她早早的起來了,在進宮的必經之路等著,等著武承嗣。
這傢伙騎著五花馬,穿著超品的朝服,一路都是對他拱手見禮之人,他所過之處,別人只有避讓的。
宋獻低聲問:「殿下,就這麼過去嗎?」
對!就這麼過去!
武承嗣正騎在馬上優哉游哉呢,猛不丁的,靠邊停的馬車突然就動了,橫插了過來,擋在了馬前。
跟著武承嗣的隨從呵斥,「哪個不要命的?找死呢!」林雨桐聊起帘子,叫人把燈籠給舉起來,「喲!這是誰呀?想要我的命呀!」
這一出聲,不止武承嗣聽出來林雨桐的聲音了,便是避開的官員,也都聽出來了。這是……公主又要上朝嗎?完了!今兒得見誰的血呀!
趕緊見禮,林雨桐從馬車上下來,朝其他人擺擺手,「忙去吧!遲了是要打板子的,我找周國公說個話,你們怵在這裡,我們表兄妹也沒法說私房話呀。」
明知道要遲到了,您幹嘛還非這個時候跟周國公說話?
這麼想了,但是不敢問呀,利索的走人吧。
武承嗣躬著身子,謙卑的很,「不知是殿下,臣萬死。」
「萬死?」林雨桐輕笑一聲,「明知道人只能死一次,何苦說出萬死的話來。顯得我這個公主,對舅家人這般的不尊重,不念情分。」
「臣該死!」武承嗣是真有些怕了,這位公主屬於油鹽不進的!他是沒少想辦法巴結,可就是巴結不上。便是那位駙馬,也是如此!受之坦然,全無情分可言。人人都說公主和駙馬平易近人,可其實,他們作為姻親,從沒能進過公主府的大門。便是天后而今肯扶持娘家人,這位公主的態度依舊毫無變化。
今兒這突然把自己攔在路上,究竟為何呢?
他不懂,不懂就問,真要到時間了。因此他就問,「敢問殿下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你不知道?
武承嗣愣了一下,「臣如何能得知?」
「那你慢慢想,不著急。」林雨桐說著,就在邊上轉悠開了,慢悠悠的。
要進宮的朝臣們路過兩人,拱手見禮之後,趕緊朝裡面去了。
劉仁軌過來了,看看林雨桐又看看武承嗣,一臉的不解,但還是選擇問公主,「殿下這是?」
林雨桐指了指宮門,「劉相公趕緊去吧!時間不早了。」
啊?哦!好的!
劉仁軌邊走邊回頭,不知道今兒又要出什麼事。
李敬玄過來了,冷著一張臉,「公主何以處宮門而不入?」
「不急不急!你只管忙你的。」
李敬玄又看了周國公一眼,拱手走了。
只狄仁傑路過的時候,看著武承嗣有幾分同情,然後笑呵呵的指了指裡面,「殿下,臣失陪了。」
嗯!不用陪著,去吧!
掐著時間,宮門口再無官員路過了,林雨桐放人了,「表哥既然想不起來,本宮就不耽擱表哥上朝了。明兒本宮還來,就在這裡等著表哥。您可別叫我空等呀!」
是!今兒就回去叫人打聽,看看到底是哪裡惹著這位公主了。
武承嗣是膽顫心驚的,不敢把埋怨帶到臉上。他急匆匆的往宮裡去,不敢提告假的事,這位公主就在宮門口站著呢,手裡拎著一把劍舞劍呢,寒光閃爍,好似下一刻就能砍過來。
一進宮,再急著奔進去,還是遲了!
遲了沒二話,滿朝的大臣看著呢,李治眉頭緊皺,武后低聲吩咐上官婉兒,「等會子去打聽打聽……」怎麼會犯這樣的錯?!
是!
朝中除了那些諂媚之臣,誰巴結武承嗣幹嘛?一條條律法規矩就在這裡擺著呢,每天都有各種原因上差遲了的在挨板子,憑什麼你武承嗣就不用挨板子?
宮中侍衛的來頭都不小,能怕你武承嗣?打那是真打!
啪啪啪,十板子給打屁股上了。
狄仁傑低頭一笑,好些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感情那位公主攔在宮門口是為了這個呀!
於是一個個的低了頭,或是用朝板擋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