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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才一落,蕭海里就搖頭,「我降了,自此為雍郡之臣,棄蕭姓,就叫海里。」說著,往下一跪,看著四爺,「請您收容。」
耶律岩母面色一變,緩緩的走過去,看蕭海里,「你說什麼?你要棄國而去?」
蕭海里昂著頭,嘴角一撇:「回去公主能保我不死麼?」
耶律岩母抬手摸著蕭海里的臉,嘆了一聲,而後喊婢女,「拿我的酒壺來,我與故人辭別。」
奴婢捧了酒壺前來,耶律岩母顫抖著手拔出酒塞,然後遞過去,「喝吧!喝完,恩怨便了了。」
桐桐看著耶律岩母的指甲,心裡嘆了一聲。
蕭海里一手抓著耶律岩母的衣擺,一手抓著酒壺。酒沒喝兩口手就送了,酒壺掉落,他嘴裡不住的有黑血往出吐。
耶律岩母抬手將蕭海里一推,然後看向蕭奴:「你別回去,回去也是死。回頭我就把你的兒女送來。」你之敗,非你之錯,而是謀劃之人錯了。你對遼國的忠心,我知,陛下亦知。若非叫你死,那便是陛下之錯,本公主之錯。
說完,她沒再看蕭海里一眼,轉身就走。
這樣的耶律岩母,誰不驚訝?桐桐怔怔的看著對方的背影出神,心裡還真就挺喜歡她的。
第1774章 大宋反派(95)
蕭啜不在書房內不住的徘徊,蕭蘊覺得轉的頭暈,「有何不暢,您直言便是。」
「趙從真壓根就沒打算跟咱們好好談。」回來細想,他提的那些都是初一想很有道理,可壓根就不可能的提議。
自來也沒有這樣的。
若是毫無邊界可言,何以區分國家?
「說到底,他就是一本正經的在糊弄。」蕭啜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是豈有此理。」
蕭蘊沉默了半晌,才問說,「也就是說,這次什麼也沒談成。」
要戰俘,他不說不給,只說帶不走。
給解釋,他也不說不信,不僅不說不信,他還要一副非常信任的樣子要打開雙方的國境線。
你跟他談地上的事,腳踏實地就能辦到的。他給你談天上的,告訴你草原挪到天上,再送牛上去吃草去。
他太正經了,正經的他當時真沒反應過來,還傻呵呵的按照他提的思路在那裡認真的斟酌其中的利弊。
蕭啜不氣道:「我跟他談眼下的事情該怎麼解決,他跟我談以後我們一定要怎麼怎麼樣?這怎麼談?」也不說不談,可一談起來,那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壓根就碰不上。
所以,沒談的必要了。
這就是雍王的態度!他什麼都不想談。
蕭蘊就問說,「那冊封的事自然也就不能提了。」
當然沒法提了!以前遼國能冊封夏州為夏國,能冊封李家父子為夏王。但現在,怎麼提?雍王是大宋的雍王,這裡是雍郡。他要是有二心,自己反了就是了,難道還要藉助大遼?
「就這樣吧,摸到對方的態度了,可以告辭了。」
「要不,再跟党項那些酋長……」
蕭啜不朝外指了指,「你去看看,使館外面全是眼睛。能把咱們的釘子拔乾淨的人,背後都長著眼睛呢。別自取其辱了,先回去再說吧。」
說完,又想起來了,問說,「蕭海里的遺體呢?能葬就好好葬了吧。」
蕭蘊起身,「我這就去問問。」
蕭啜不這才往出走,去看公主怎麼樣了。
公主一個人跪在佛堂里,一身素白的誦著經文。
蕭啜不走過去,跪在邊上,「你其實今兒很不必如此。」
耶律岩母睜開眼睛,「我必須如此,沒有選擇。」
蕭啜不扭臉看她:「這次的主意是我出的……」
我知道。
「出征前就說過了,此一去能滅夏,他們生;否則,唯有死路一條。」
耶律岩母點頭,「身為臣子,為君王出謀劃策乃是你的本分。成敗看天意,慈者不掌兵的道理我亦明白。」
蕭啜不微微點頭,「殿下,我盼著你高高興興的。不管出什麼事,我替你頂著。你這樣,我看了難受。」
耶律岩母沉默了,良久良久才又合上眼睛,「我想高興就高興,我想難過就難過。難不成為了你不難受,我還得做戲哄你?滾遠點,我這會子就想難受。」
蕭啜不這才笑了,慢慢起身,輕手輕腳的退出去了。
兩邊是談不成了,也不是談崩了,四爺跟誰談都不會談崩的。反正是態度是積極的,大方向是美好的,最後的結果也不是沒談成,只是人家表示:得回去稟報。
四爺跟蕭啜不告辭的時候還是一臉的誠懇,「兄弟之邦嘛!既然歃血為兄弟,那又何必骨肉親呢?駙馬回去替本王轉達對遼王陛下的問候,就說,對大遼本王能給予最大的信任。願意開放邊境,也希望大遼能給予大宋更多的信任,也願意開放邊境。」
蕭啜不覺得這話聽在耳朵里怎麼就叫人覺得有點犯噁心呢。
可這還沒完,眼看要上馬了,雍王又道:「有件事,本王差點忘了。」
王爺請講。
「是這樣,朝廷下旨了。宋遼之間的一切事宜,由本王全權處理。」四爺說著,就遞了國書過去,「這是朝廷發來的國書,麻煩駙馬轉呈。」
蕭啜不:「……」這麼大的事,他之前一字不提。要走了,他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