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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看了他一眼,問了一句:「我能信你嗎?」
「我雖然有小心思,但沒做過對不起三姐的事吧。」丁旺眼裡透著幾分急切,「真的!我絕對說的是真話。一進鎮子,再一進村子……我就知道,要想在這樣的地方玩貓膩,那是嫌死的滿呢。家家都是熟人,人的根底就藏不住的地方……謊言最容易被戳破了。我要再不說,可能等我再說的時候,三姐再不會信了。而且,我爹打算把家安在鎮子上,距離村子只二路路。我……害怕出事!」
不僅怕這裡出事,還怕他爹娘送到自己手裡,他若有不對,他爹娘跟著受罪吧。
林雨桐順手撈了一個被鴨子下在河裡的蛋,放在邊上晾著。然後才看丁旺:「那個白雪的價值有限,對吧?」
對!但肯定也是知道一點什麼的。
「你的意思是,那個魏先生很有些能為?」
「至少,不是白雪能比的!他手裡攥著的人應該不止白雪一個。而且,這個人很不好對付,如今據說是已經回了南洋……那也就是說,不在原來的地方了。」丁旺心裡有些慌,「我怕他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
「那你說,他有偷著跟來的可能嗎?」
丁旺的表情更慌了,然後點頭,「未必沒有。」
林雨桐撿了一塊黑黝黝的石頭,拿在手裡來回的掂量,之後又撿起了剛才那一枚鴨蛋,「我信你的話!」
丁旺長長舒了一口氣,肯信就好。可隨後他又聽到自家這姨姐說,「你能不能回長安,告訴白雪一件事。」
再回去?
丁旺咬牙,「成!叫我捎什麼話。」
「不是捎話。」林雨桐低聲道,「你就說,你發現我身邊的栓子偷摸的交代楊子一些話,叫你聽見了。你拿不準,急著想求證。」
嗯!那我聽見栓子跟楊子交代什麼了。
「你就說,你聽見栓子跟楊子交代,叫楊子盯住一個被稱為狗蛋娘的女人……你還聽見兩人嘀咕,說那個女人也姓白,叫白蘭……」
白雪……白蘭……
丁旺脊背的冷汗就下來了,分明就是什麼都瞞不住自家這位姨姐的眼睛呀。自己要是一直裝傻充愣下去,他真不敢想以後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
「好!我去!」一點猶豫都沒有的應承下來了。
在藥鋪的驢車下午要去城裡的時候,丁旺要跟著,跟他爹娘是這麼說的:「……我得去銀行去點錢去,買院子蓋房子不得錢呀!剛好有順風車,我今兒去,明兒就回……」
就這麼地,還沒見回來的四爺呢,桐桐就先把丁旺給打發了。
丁旺以買東西為藉口,進了城沒跟著去鋪子,只說要轉轉。大小伙子了,也沒人跟著,一個人就往飯店去了。
整個長安,只有一個稍微算得上是好點的能稱之為是飯店的地方。這裡跟周圍的一些商戶,是整個長安唯一一個有電的地方。
電燈昏黃,跟大城市那種金碧輝煌,截然不同。
這裡的酒店就是個房間,最多帶個浴室,處處都透著一股子土氣的味道。
白雪靠在床上,拿著書正看著呢,門被敲響了。可怎麼也沒想到,門外的人是丁旺。
她才要關門,說一聲走錯了。
可丁旺的腳擋在了門口,低聲道:「急事!十萬火急。」
白雪猶豫了一下,門被丁旺推開了。
白雪背後的手裡,匕首已經滑出來了,在丁旺轉身的時候,她一手關門,一手用匕首抵在丁旺的脖子上,「說!什麼急事。」
丁旺朝外看了一眼,「你們是不是還有人在林先生身邊?」
肯定有!但自己並不知道是誰!可這個話並不能叫丁旺知道。
她皺眉,「這不是你該問的。」
丁旺沒動,嗤笑一聲,「你還當秘密了,你知不知道,你們的人暴露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林先生身邊有個叫栓子的?」
嗯!
「還有個叫楊子的孩子,這次也帶來了……」
知道!
「栓子跟楊子說,叫楊子盯著一個叫狗蛋娘的女人……而這個狗蛋娘的女人,據說是才嫁到那個村子沒兩月的女人,她叫白蘭……是村裡的新媳婦……」
「白蘭……」白雪搖頭,「沒聽過,不認識!你太緊張了,此人是誰的人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們的人……你趕緊走吧!沒叫你幹什麼你就別幹什麼,老老實實的在那邊呆著……」
「那邊太偏了!」丁旺就道,「我不能無所事事。明知道跟你有接觸,還湊到人家廠子裡去,這是招人嫌。你不怕,我還怕什麼時候一碗茶下去,明天就起不來了……」
「這個不用你操心!」白雪收了匕首,「我們一行要去乾陵,會經過翠山也不一定。給你在鎮上的公署謀一份文書的工作,不算是委屈你吧!回去吧,沒有我的召喚,你不要主動過來找我,記住了?」
記住了!丁旺抬腳就走,直到把門關上,急匆匆的下了樓,心跳才恢復了。
這一次真的切身感覺到了,這些人動輒就是要殺人的。
可他卻不知道,門關上的那一刻,白雪靠著門邊,一點點的滑下去:「白蘭……白蘭……白藍玉……白藍玉……」
看來,自己得去一趟翠山了。
這一日,一串的馬車,來了一個考察團,說是路經此地,聽說林先生在此,特繞了十來里路,過來見見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