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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是講利弊,這萬一離了,後續遇到的問題你們考慮過嗎?真的會比這一段婚姻更好嗎?
連在縣城工作的雷平都專門打電話給桐桐,「這個事上,你的態度要積極,這是家事,任何一個家庭成員都不能置身事外。古會計之前的兩個子女都成年了,而他們兩人之間的還有個娃,有什麼理由非要離婚呢?」太不像話了,「主要是老太太的態度,你要勸呀!你要做好老太太的思想工作。」
桐桐靠在大會議室的辦公桌邊上,看著馮遠端著茶缸子在一邊笑。她能說什麼呢?「我的領導呀,您得體諒我的苦衷。我這個位置,這個身份,是誰都能說我,我是誰也說不成。」
「話不是這麼說的呀,小林!」雷平苦口婆心的:「從心態上來說,你先不要跟你姑姑生分,再怎麼說,你姑姑把你拉扯大不容易。看事情不能脫離當時的背景和環境,對不對?你要是心裡存了怨,我覺得你這是很不成熟的態度。所以,聽一句勸,不要跟你姑姑生分。得把你自己當成親生的女兒,你不生分了,那別人自然就不生分嘛。」
桐桐只能應著,嘴上『好好好』,『嗯嗯嗯』的,掛了電話就跟馮遠攤手:「您看看,這個事鬧的,還有誰不知道的。」
馮遠還沒說話呢,外面又傳來腳步聲,結果一推門,財政所的劉所進來了。
一進來跟馮遠打了招呼,就指了指椅子,招手叫桐桐,「來來來!小同志,坐下,我來做做你的思想工作。」
「可饒了我吧!」桐桐想跑,「長輩離婚,我這個晚輩該說什麼呀?再說了,你們誰都不是當事人,你們咋知道這日子過下去,一定就會過的好呢?」
「那你咋就能知道,真要離了婚一定會比現在好呢?」劉所點著桐桐,「你還是太年輕,你知道這結婚意味著什麼。只要不是階級立場的問題,就沒有過不下去的婚姻。」
桐桐:「……」你要這麼說,那我還能說什麼呢?
劉所就換個位置,在距離桐桐站著的位置最近的椅子上坐了:「再不濟,你也在古家長了六七年。一個屋檐下生活,沒叫你凍著餓著,還叫你繼續念書了,小林呀,這真的是情分呀。你姑就是離婚了,你跟古家的情分就斷乾淨了?不能這麼想呀。只拿錢算情分,這是涼薄!你在古家,你姑父也是要為你操心的。當然了,你比較懂事,比較省心……但是……」
「但是,你們誰跟我們一塊過日子?你們誰受過我受過的苦?」桐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都收了,看著劉所都帶上了嘲諷,「古柳謾罵的時候沒一個人站出來說句話,怎麼這會子了,都來跟我講道理。我這個人講道理,所以你們都來跟我講理;別人不講理,你們就沒人跟她去講理,對吧?那您不用說了,在這件事上,我不打算講理了!跟一個不講理的人,您也犯不上說你的那些道理。」說完,轉身就走了。
劉所指著桐桐的背影,一臉不可思議的看馮所:「你看她……我這不是為了她好嗎?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馮遠翻著白眼看她:「你也是閒得慌!」瞎摻和什麼呀?我不管是不行,你管這個,圖什麼?被撅了吧?活該!
劉所氣道:「這要是真鬧的離婚了,人家背後不念叨她?」
馮遠沒搭理。
劉所追著問說:「只要一方不想離,就還有的扯,對吧?」
是!只要一方不想離婚,這婚就能往兩三年的拖延。
但是,這婚事也不能真的拖延兩三年離不了。
因為隨著天一天一天的暖和起來,大家穿的衣裳一天比一天少了之後,古柳懷孕的事瞞不住了。
一過三個月,懷孕不懷孕就比較明顯了。四個月其實是能看出來的!
錢美萍跟桐桐嘀咕:「我去購銷社買香脂,看見柳柳搬貨……她穿個秋衣,秋衣上面套個夾坎肩……人瘦的吧,咋覺得腰粗的。褲腰……」她朝側面指了指,「褲腰這裡的扣子都扣不上了,能看見裡面穿的是藍秋褲。」
連偶爾碰一面的人都看出來了,古柳這種的……醫療站進進出出的人,誰看不出來?
尤其是喬站長,她就是負責接生的。孕婦見的多了去了,她看來看去的,等著人家宣布婚事呢。可左等右等的,一直也沒消息。人家是大姑娘,懷孕這話她也不敢瞎說。
只找了林溫言,偷偷說了,「這事得抓緊處理,柳柳年紀小,什麼也不懂。大人得管。」
林溫言最近正扯皮離婚的事呢,古莊的態度沒變,她也來了真火氣,當時就說:「他女兒,我管那些幹啥?而今都得有四個月了吧……」
把喬站長給驚的,「你這不是混蛋嗎?」你們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能把這事這麼藏著不言不語呀。
她之前以為林溫言是因為離婚的事沒注意到古柳,卻沒想她是早知道,但就是不言語。這都不是一點混蛋,這是混蛋大了。
喬站長說林溫言:「我覺得別管出了什麼事,人的心思得放端正。」
我怎麼不端正了?那孩子是啥脾氣,別人不知道你會不知道?我事我能管嗎?
林溫言最近是一點就炸了,說話的聲兒不由的就大了起來。
這一大起來,其他人就出來看,豎著耳朵聽。
古莊是真沒注意古柳,也真沒發現。當爸的本就粗心,再加上最近這事多的,結果正上班呢,突然就被喬站長找,被告知這麼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