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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知道,這是打把式賣藝的!
差役要收十個銅板,可這姑娘摁住箱子,「今兒還沒開張,開張了自然奉上。」
那不行!要在咱這裡做營生,先把這十個錢拿了!能不能賺到錢那是你的事,但只要你做營生,這十個錢就不能少。
這姑娘也是個硬性子,「那我今兒不做這個營生了,可還行?」
那也不行,「占了咱的地方,擾亂了秩序,留下三個銅板,要不然走不成!但衙門裡說話。」
說著就要上手,林雨桐一把給摁住了,「這位差爺,我從京城來,皇上可說了,免了一切雜稅!誰給你們的權利,叫你們徵收這些賦稅的?」
哎喲!還有打包不平的呢!打頭的那個嘿嘿就笑,「皇上說的?皇上是誰,咱可不認識!咱就知道,咱們有父母官,父母官的話,咱得聽,對不?不聽父母官的,這就是謀反!」
「大膽!」陳法直接就呵斥了一聲,「你們這父母官,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僭越之罪。」
咱可不懂什麼僭越不僭越的,咱就知道,咱縣太爺是這麼說的!
林雨桐扔給王百戶一個牌子,「去辦事吧!」
是!
誰也沒看清那牌子是什麼,可只一盞茶的時間,那縣令就被從被窩裡拎出來,帶了過來。
林雨桐問說,「皇上免了雜稅的旨意,你沒接到?」
接……接到了?
接到了就行!林雨桐哼了一聲,「砍了!」
王百戶手起刀落,在鬧市街頭,縣令的腦袋被直接砍了下來。短暫的驚愕恐懼之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好,緊跟著一聲好連著一聲好,響成一片……
第487章 明月清風(63)
砍了一縣的縣令,怎麼辦呢?在上面派人下來之前,縣裡的差事總得有人管吧。
走!先去縣衙瞧瞧。
百姓們跟著到了縣衙門口。
得了!林雨桐也不進去了,叫搬了椅子,就直接坐到了縣衙門口的台階上。縣丞、主簿、縣學教諭、典吏、巡檢、胥吏,以及衙門的捕快差役,齊齊站了一大片。兩邊的百姓都站滿了,有些甚至騎到牆上,上到樹上,來瞧這個熱鬧。
林雨桐把這些八九品的官員掃了一眼,就皺眉。縣令這個德行,縣丞和主簿就難乾淨。
她只問兩人:「雜稅的事情,你們知情不知情?」
兩人對視一眼,其實都不大知道眼前這人是誰,只知道她的親衛手裡拿著一面腰牌,是錦衣衛的。他們這種官,對錦衣衛怕的很。
這縣丞站出來一步,就辯解道:「回稟大人,主官有令,下官焉敢不從?」
林雨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倒是推了個乾淨。你一年多少俸祿?你身上的衣裳身上的掛飾價值幾何?好處全拿了,罪過全推了,倒是好能耐!」
這人還沒說話呢,人群後面突然喧譁了起來,「青天大老爺做主啊……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林雨桐看不見人,但立馬聽到周圍看熱鬧的人嗡嗡的相互說話,「是瞎嬸子……」
是!人群讓開,過來的是個頭髮花白,枯瘦如柴的瞎眼婆子。然後這縣丞就打起哆嗦。
「近前來說話!」她叫陳開卻接人。
這被稱為瞎嬸子的婦人撲到在地上就喊到:「青天大老爺做主啊!我閨女死的慚呀……」
原來是這家原本在縣裡開著最大的金銀鋪子,也做著南北貨的營生。兩口子膝下只一個閨女,不想當家的男人得了疾病突然死了,縣丞的兄弟就帶人上門,說是男人欠下了高利貸,可偏的手上啥憑據都沒有,非要拿鋪子去抵帳。她是抵死不從,這家人就攪和的她家男人葬不了。最後沒法子,鋪子被占了不說,連閨女也被這縣丞討去做了小妾,進門三個月被大婦折磨死了,死的時候眼珠子都被挖下來了。
「都有哪些涉案的,你都點出來。」
縣丞、縣丞的倆兄弟、縣丞的老婆,縣丞的兒子……
林雨桐又問:「這位大嬸可有誣告!這麼些人,誰來說一句,此事是否為誣告!」
好些人在人群里抹淚,卻無人說是誣告!
林雨桐看王百戶,「有一個算一個,都拉來!」
於是,都給拉來了!
「砍了!」
都瞎矇了,做沒做的,他們清楚。
就在這縣衙門口,嘁哩喀喳,又是五顆腦袋!
這些腦袋一落地,山呼海嘯一邊的叫喊聲,好些人是一邊哭,一邊喊好!
林雨桐指了指縣衙里的其他人,「誰要冤屈,只管來,咱們今兒就公審公審這些當官的,看看有幾個是乾淨的。」
主簿勒索商家,每戶一年需得給主簿二到五兩銀子不等。
抄家!殺!
典吏侵占田地,瞧上一美貌婦人竟然指使人家男人坐牢,發去做苦役之後,男人被石頭給砸死了,那婦人直接給跳了井,只剩下一個五歲,一個三歲的孩子,被鄉人送到道觀里,好歹救了倆孩子。
殺!不僅典吏該殺,誰是幫凶,一起揪出來。
結果師爺兩三個,一塊把腦袋都給擱這兒吧。
剩下教諭、巡檢還有胥吏,沒人說。
教諭那衣服穿的都快成絮狀了,站在那裡面色平和。
巡檢嘛,手裡有兵;胥吏,基本都出自當地,乃為世襲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