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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世子謀劃的什麼事他不得而知,但是無疑是巫師的話卻真的叫世子下定了決心。
這會子了,他只能追著世子離開。
可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走後,老巫師才睜開眼,從火堆邊取出兩個龜甲來。他鄭重的將龜甲翻過來,然後長嘆一聲:「果然如此。」
伺候老巫師的小童彎腰進來,瞥了一眼,低聲道:「師父,這是大凶之卦麼?」
老巫師將龜甲收於懷中,「確乃……大凶之卦!」
「夏國要壞?」
「不,會好。」
那邊無礙了。
老巫師笑了笑,看向王府的方向:夏州會更好,而王府會大凶,何故?
罷了!只要夏州會更好,那便好。
「這可是老巫師的話。」李元昊守在父王的身邊,低聲說著今兒去見巫師的事,「說是對夏州大有裨益,如霞光萬道刺破烏雲……」
李德明知道,這必是實話,「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奏,遍請賓客。」
李元昊看著父王,展顏一笑,笑聲朗朗。李德明看著這樣的兒子,真就覺得之前馳騁疆場的兒子又回來了。
他問說:「是在大宋找到更好的大夫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若為了不留後遺症,最好能修養半年以上。兒臣也就這半年清閒時間,正好陪陪父王,也商量商量半年之後出征的事。」
李德明欣慰的點頭,但也說李元昊,「之前的事處理的太急躁了!勝敗本乃兵家常事,不用放在心上。有些人適合帶兵打仗,有些人只能逞兇鬥狠,很不必在這個上面計較。」
是!兒臣聽話。
「野利部……還是要你自己去維護。」
當然!兒臣知錯了。
李德明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那去吧,想邀請誰,你出門發國書吧。」
是!
於是,桐桐在家又接到一份邀請,邀請自己和四爺赴宴。
雖然時間還早,得在秋里。可突然要辦壽宴,豈不奇怪?也不是整壽。
她拿進去遞給四爺:「這是想幹什麼?」
四爺點了點請帖:「好戲這不是來了麼?」
桐桐:「……」
四爺看著請帖冷冷一笑,「李元昊能殺母、殺妻、殺子……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父呢?」
桐桐明白了:「你提醒楊守素,說李德明春秋正盛,就是想叫他告誡李元昊收斂自身,他現在並不是繼承人的最優人選。這個猜疑的種子放在多疑又心狠的李元昊那裡,就會被無限放大,所以……」
四爺『噓』了一聲:他若不是那樣的人,這事誰挑撥都不成。
所以,他要弒父,真跟我無關!
第1730章 大宋反派(51)
大宋皇宮裡,趙禎翻來復去的看著手裡的摺子。
太后將摺子發回來了,上面只一個字——知。
對從真奏報的事,太后未曾多言,只說了一個『知』便了了。
趙禎捏著摺子,心中甚是不甘。他覺得從真說的是對的:夏州一半是党項人,一半是漢人,那為何只能有一個夏王呢?
大宋冊封趙德明為夏王,遼國不僅冊封其為夏王,還冊封夏州為夏國。這件事先帝默認了,太后默認了,滿朝大臣未曾對此多置一詞,可其實這是不對的。遼國憑什麼封夏州為夏國?
不想打仗,不敢跟遼國爭執,可大宋若有一王能於夏州立足,這不就證明,夏州還是我大宋的夏州,與遼國無關麼?
從真敢去,柴郡主敢跟,那為何不能叫他們去呢?
趙禎看著看外面發芽的樹木,良久才道:「去問問大娘娘何時用膳,朕想陪大娘娘用午膳。」
午膳擺在桌上,那麼長的桌子,母子倆各坐一端。
趙禎拋出自己的想法,「大娘娘,朕想冊封從真為雍王。」
郭淮小心的打量大娘娘的神情,給官家夾菜想岔開這事。
趙禎抬手拂開郭淮,筷子也停下來了,看著大娘娘。
劉太后緩緩的放下筷子,「雍王,取自雍州之地是嗎?」
是!「夏州有夏王,雍州怎不能有雍王?」
事實上,夏州和雍州是一個地方。夏州在現在指的是西北,雍州是漢時的九州之一,指的也是西北。
所以,從所轄的範圍來看,夏州和雍州所指代的地方,八成都是重合的。
「你冊封雍王,這不是誠心挑事嘛。」劉太后搖頭,「不可。」
趙禎將摺子從袖子裡拿出來,「您看了摺子了,李元昊也不過如此。趙從真敢,那就叫他去呀!朝廷只是冊封雍王,其他的一切他自行處理。他姓趙,郡主姓柴……
兒臣知道大娘娘擔心什麼,但一則,便是真如大娘娘擔心的事發生了,可他們就算是割地裂疆了,一個姓趙,一個姓柴,其子孫後代必是趙氏子孫。此乃割不斷的血脈之親。
二則,党項治理之難,您該知道。您覺得他們能脫離大宋去談治理麼?
三則,從真和郡主品行極好,若是背信棄義,滿朝大臣誰肯依附?
有此因由在前,朕實不知您為何不能答應?」
劉太后看向趙禎,「李元昊真的不過如此麼?朝中盛讚李元昊者不知凡幾,曹瑋這樣的老將猶贊李元昊乃中原大患。可這樣一個人物,被他們二人玩弄於掌骨之間。這不是李元昊不過如此,而是此二人遠不是你我以為的那般。換言之,我們很可能識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