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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就跟你想的事都能見人似得?
四爺躺平了打哈欠,「你甭管我想的事是什麼樣的,反正我做出來那都一定是能見人的。」所以,「睡覺!著什麼急呀。」
然後人家真就睡去了。
桐桐搖他:「我今兒激怒了李成嵬,我猜著他想殺了咱們的心都有。這要是真亂起來了,你必是要趁亂殺人的。」
四爺就笑,「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他不殺你,你怎麼名正言順的殺他?」所以,也別總腹誹我的心肝黑。一個被窩裡睡的人,你當你下手不黑呀?
他伸手一拽,胳膊塞到她脖子下面叫她枕著,然後用被子把兩人裹嚴實了,「睡覺!睡覺。」
該安排的都在背後,明面上的事就是無事。一切保持常態!不用你提前預警戰爭,人家文武兩套班子不是吃乾飯的。你就是現在去摻和,你看人家讓你摻和麼?
所以,抬手給她把耳朵也捂上,「睡覺,什麼也不要想。」
什麼都不要想的結果就是她該赴宴就赴宴,該設宴就設宴,大過年的,對吧?
中間朝廷還派了一次人來,賞賜給四爺和桐桐兩萬金,千匹各色錦緞,藥材十數車,各種玩件、瓷器、筆墨紙硯又是十數車。
除此之外,還給柴家的先祖又加封了一次。趙匡美這一支散落在各地的子孫都被找出來,正在往京城召集,就是表明很重視的意思唄。
桐桐看著聖旨,然後順手交給全有,「收了吧。」然後嘀咕了一句:「真能找事。」
全有知道,王爺和王妃都不喜歡被牽絆,朝廷找這些人來並沒有在王爺這裡討著好。
但這次王妃卻說,「這次來的內侍是哪個?我見見吧。」
「還是楊懷敏。」
那就叫來吧,我跟他說說話。
楊懷敏是趙禎身邊的,還是老樣子,見了面笑眯眯的請安。
桐桐叫坐了,先問了宮裡人是不是都好,事無巨細的。然後跟楊懷敏訴苦,「夾縫裡過日子罷了,人都說家和萬事興。如今,家不和的事鬧的天下皆知,誰不欺上門呀?王爺也不過是盡力周旋而已。」
楊懷敏賠笑,又主動說起了朝事,比如晏殊,「晏大人是極好的!官家一直依賴先生。可晏大人推薦了一個叫范希文的,此人當真是一副臭脾氣……」
桐桐抬頭看他:「誰?」
「范希文,曾與晏大人一起治學……」
范仲淹呀!桐桐恍然,問說,「他調入京城……不久吧?又怎麼了?」
「去年冬至,官家要率百官在會慶殿給太后她老人家祝壽,這個范希文就直諫,說官家此法是混淆了國禮和家禮。他言說,官家要侍奉太后,那就在內宮行家禮即可;若要帶百官行禮,拜的是太后,難道帝王要跟百官一樣,在太后面前稱臣嗎?這豈不是有辱陛下威嚴?」
桐桐:「……」這可真的是該叫人說什麼呢?「官家必是取消了此事。」
「王妃聖明。這事過了本就過去了,可誰知這個范希文呀,又給太后上書,請求太后還政。」
桐桐懂了,「所以,此人該被貶了吧。」
楊懷敏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這是晏大人寫給您的信,這才想起來。」
哪裡是才想起來,必是晏殊有所交代。
桐桐接了信打開,是晏殊想請自己為范仲淹求情的信,只怕這也是趙禎的意思。
晏殊在信上說,范仲淹上書給太后的事,他事先並不知情。知道了之後,也訓斥了他,覺得他此舉太過於輕率。不管是對於他自己的前途而言,還是對於舉薦他的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他在信上說,舉薦之人若只是他自己,他倒是不甚在意。可這舉薦之人還有王曾王相,若是連累了人家,於心何忍?
而范仲淹對此事的態度是:作為臣子當儘可能的告訴君上一些行為的危險性,而不是阿諛奉承,避險不言。只要有益於朝廷之事,就應該秉公而言。哪怕是因此而惹上殺身之禍也在所不惜。
晏殊自己也說,范仲淹為官不成熟,然取其一片公心,一片忠心,一片赤心,不該讓這樣的臣子寒心。
所以,希望自己能在太后面前斡旋。
桐桐真就是覺得自己就是寫信給太后,作用也不大!這次保下來了,那下次呢?此人就這麼一個脾性,你不叫他說話,那不可能。太后容一次可以,容兩次而已,那第次震怒了怎麼辦呢?
她沒寫給太后,而是寫給晏殊,告訴他說:您也說了,此人為官不成熟。但起起落落的過程便是人蛻變的過程。江湖雖遠,卻能體察民情;廟堂雖近,對於他而言卻禍福難料。
再說了,人家選擇了他自己的路,為什麼要干涉?他清楚後果,對吧?
因此,桐桐覺得沒有干涉的必要。
寫好了,信塞到信封里。這一行人走的時候叫捎帶去了。
四爺有些驚訝,「我以為你會管。」
管不了!也不會去管。別管他們在歷史和文壇上留下什麼,事實上大部分都是被貶謫之後才寫出來的作品,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人生。
再說了,一個個雖然都是大牛,可這大牛各有各的政治立場和主張。這就跟一個圈裡栓不了兩頭倔驢一樣,只要放一塊,那一定是一個恨不能踹死另一個。
想想都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