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6頁
古莊追過去,當著新親戚的面,他能怎麼說呢?他就說:「你幫我問問,看小林那個紅毛線在哪裡買的?不行就加點錢,看人家有沒有門路,在哪裡能買到紅毛線。或是省城有那現成的紅圍巾,改天叫小兩口去省城買一條。」
話是說給新親戚聽的,他背過身不停的給劉所使眼色,意思是:別太實誠!先把今兒這事糊弄過去再說。今兒這事是女方的不對,眼皮子太淺了,哪有這樣臨時變卦的?這婚事在他看來,都是可成可不成的婚事。
以前只想著兒子喜歡就算了,小姑娘家,他這個未來要做公公的人,咋可能多接觸嘛?誰知道這一正式見面,之前看著還行,這怎麼一遇到事是這樣式的呢?那他可真看不上。
真的!只要把今兒糊弄過去了,他得想想怎麼給兒子收拾這個爛攤子。既能不叫對方鬧騰,又能不娶這個媳婦。
就是先穩住這邊的意思。
誰知道劉所來了這麼一出?還說那倆惱了,那可不得惱了。擱在誰身上誰都得惱了呀。沒直接跑來鬧這已經是涵養了。
結果他這邊還沒說話呢,劉所又當起了和事佬,開始跟女方做工作,「你們怕是不知道,小林那紅圍脖,你們圍了也不好。那孩子父母緣分不好,你們這好歹是喜事,就是借福也得找個福氣厚的借福氣呀。」
林溫言就聽的不舒服了,桐桐怎麼就父母緣分不好,福氣不厚了?有這麼說話的嗎?
她的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然後古莊趕緊給摁回去了:先別鬧!先別鬧!今兒再鬧真就出事了。
在屋裡給林溫言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求求你了,別跟那些人一般見識。咱先把今兒應付過去。
劉所特別能耐,跟女方的媽、嬸子、舅媽、姨媽、姑姑在那裡東拉西扯的,結果就是女方的長輩把那姑娘給鎮壓了,可以不提紅圍脖的事,只要拿二十塊錢給補齊,叫小年輕自己去選著買點啥。
林溫言指著外面,瞪著古莊:家裡現在哪裡還有多餘的錢?為工作花銷了不少,大年初一來這麼多人吃飯,跟吃大戶一樣,自家用錢從周圍的莊戶人家買雞蛋,買細糧,買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早上就花了三塊。還要再補二十?你有那二十給嗎?有本事今兒就去找出納,把你的工資預支出來。
古莊『噓』了一聲,「你看這樣行不行,桐桐不是才給了你二十嗎?先把那個墊上。等過了正月十五開始上班的時候,我預支了工資再把這二十還給你。」
可這不對呀!你的工資本來就是要交出來預留家用的。
「家裡的錢家裡用,那這遇上事了,對不對?我也沒想這樣。總不能家裡有錢,叫我大年初一去借錢吧。你對外人也說了,桐桐給了你二十,人家都知道家裡有這個錢,你偏叫我借去,人家怎麼想?」
兩口子正在拉扯呢,林溫言捂著口袋只不給。明兒這還得上娘家去呢,就是只給老娘五塊錢,這個錢也得給吧。真要是沒了這個錢,明兒上連娘家也回不起了。
結果正一個拉一個躲呢,劉所進來,點了點兩人,「趕緊的,拿二十,今兒這婚事就得了。」
當著外人的面,林溫言不好意思犟著。
古莊從林溫言的兜里掏了那二十齣來給了劉所,「麻煩劉所了。」
事就這麼被劉所完美的解決了。
然後劉所出來就炫耀呢,「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哪能為了這點事鬧的不可開交呢?二十塊錢,還是進了小兩口的口袋了,也沒給外人,對吧?」
不等天黑這事就傳到桐桐耳朵里了:哦!孝敬的錢轉臉又給了繼子媳婦了。
這個過來說:「桐啊,不能太實心眼。這錢要是能叫你姑花了,能叫朵朵花了,那這錢你花的還值得。你說你給多少,你姑都不藏著,只顧著補貼古家,這不是虧了你的一片心意嗎?」
那個過來又說:「桐桐呀,你要跟金家一條心了!你姑到底不是你媽,人家有人家的日子要過,你也看出來了,你就是把肉割給你姑,你姑也是直接餵到古家人嘴裡。說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
桐桐:「……」事就是這麼被傳壞的!過一個人的嘴之後,大部分是會走個樣子的。
是是非非的,事都是這麼來的。
本來嘛,沒有人從中傳是非,那本來就可以無是非的。結果呢?摻和的人多了,每個人都把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想法往裡面添加,九成九的人都會被這樣的是非裹挾而不自知。
就是桐桐都不能免俗,比如,她就很明確的知道了,古家又占了林溫言的便宜了。
這就叫人比較生氣了。
古家這種的,桐桐覺得還是得轄制。任由其這麼鬧下去,小姑那邊就是個深坑,永遠也填不滿。你不管吧,別人說你姑過的可憐的,你管都不管。管她吧,她自己不覺得她哪裡沒做好,又總是被古莊給糊弄了。
怎麼辦?我不可能為了你的日子,把我的日子攪和的稀巴爛。關鍵是,自己不管怎麼說,林溫言也聽不進去呀。
桐桐覺得得找個能管的住林溫言的人,又能邪性過古家人的人來,這麼著至少要比現在強。
而這個人只能是林家那位老太太了!
她現在退休了,不是非要留在省城的。過來跟女兒住,難道不行嗎?
怕沒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