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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覺得很欣慰,秋收後給小叔子蓋兩間房,人家這就是完整的一家人了。
可她這個心才放下,事就不對了!
等成才再對著王月叫嚷,罵王月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的時候,王月不幹了,「離婚!我不下蛋這個事,你是才知道的?你早知道,婚事也是你明知道我不能生育的情況下你自己答應的。現在拿這說事,是人幹的事?既然你嫌棄我不下蛋,那咱就離婚,你找個下蛋的來給你下蛋去。思甜也不是你親生的,又是個女娃,你肯定不樂意要!那孩子我要了。咱倆也沒啥要分的,直接辦離婚去就行!」
林雨桐坐在門口嗑瓜子,聽那邊的熱鬧。說實話,這個王月叫人很出乎意料!
事實上還真就是,一巷子的人都被王月給震到了,就聽人家喊道:「要不是單身不能抱養娃,你當我樂意再嫁你!?你他娘的要啥沒啥,老娘圖你的啥?結了個婚,老娘合法的抱養了一個娃,你也沒吃虧,叫你也睡了女人了。當然了,年輕小伙火氣旺,老娘也享受了!你煩了,老娘也煩了,乾脆一拍兩散,了事!」
成才哪裡受這個話,指著王月就要動手。花蓮才說去攔呢,結果王月抓起砍刀對著成才,「你敢動一下手,老娘就敢砍了你!我不能生育,婚姻不順,大概是瘋了!瘋子殺人可不犯法,你要不要試試!」
給成才嚇的,別說動手了!就是再罵人家一句都不敢了!
兩人麻溜的離了婚,分戶!女人結婚遷戶進來了,離婚戶口也走不了!人家也沒打算走。人家找大隊和組上,要宅基地,「總不能叫我們娘倆露宿街頭吧?」
大隊被訛上了!但是人家現在確實是咱的社員,行!捏著鼻子認了。把緊挨著金鎖家,在桐桐斜對面的那一塊,只四米寬十米長的地方分給了王月。那一塊地方是不夠一院,誰都不要。窄窄的一溜,能幹啥?大隊的意思是:你可以回你娘家落戶。要是在這邊,只有那裡!你看你要不要。
人家還就要,窄小就窄小,把娘家人叫來,蓋起了兩間土坯房子,土夯的圍牆,人家帶著抱養來的女兒,正經的過起了日子。她媽不放心她,過來住了,幫著看孩子,給閨女作伴。人家王月從大民那邊批發了醋,去縣城賣。發了豆芽,騎上自行車就進了縣城。誰家零星熟了的甜瓜,選了最好的往縣城去!早上去晚上回的,做生意的人就知道,人家哪一個月不掙百十塊錢?
林雨桐以王月為原型,創作了一篇小說。這裡面牽扯女人的婚嫁,女人的價值,牽扯到了如今的各種生育政策,以及重男輕女之下,對鑑別男女胎兒深深的憂慮。這篇小說才一發表,編輯就直接打電話過來,「小桐,我給你介紹個人你認識一下!他是電視台的導演,看中你這篇小說,想改編成電視劇。但是,因為經費有限,估計費用不會很高……」
這不是問題!現在這電視劇,是極少的!不管放什麼,觀眾都會看。這個影響力絕對不低!一個堅強自立的女性形象,能起到一定的正面引導作用。
其實,很多正面的女性角色都是善良的,隱忍的,堅毅的、包容的、大度的,但她希望塑造一個跟傳統意義上的女性都不太一樣的女性。為什么女性在婚姻里只能用善、用愛、用忍去求全呢?
其實,勇敢一點的,看起來桀驁一些的女性,才叫人覺得——她活的真帶勁!
第907章 流金歲月(38)
深秋時節,早晚是有些冷的。但是晌午這個時候,太陽卻不錯。
桐桐站在院子裡,看了眼晾曬著的被子。家裡這麼安靜,還真有些不習慣。
從陽曆九月開始,金明明就去上學前班了。學前班就在小學裡面,在小學的最後面圈出來一個院子,村里到年齡的孩子都送去就完了。
其實村里這上學也沒那麼嚴格,家裡要是沒人看孩子,拿上十幾個雞蛋,找到老師家裡,老師抹不開面子,也肯定叫娃去的。一學期學校收不了幾個錢,就是看著娃娃不亂跑就行了。
金明明的老師就在邊上的巷子住,還是金家本家,金明明見了得叫姑姑的人。其實她就是個民辦老師,為啥會叫她去呢?因為她家的兄弟多,在沒分田之前,家裡的男丁多,就意味著分的口糧不夠吃。不夠吃怎麼辦?不能餓死呀!就得從大隊上借。一年一年連著一年的借,但就是還不起這個債。
還不起大家就有意見,欠著大隊的,就是欠著大家的。
大隊也不能逼著人家還糧食,對吧?怎麼辦呢?想出來個法子,就是說,「你家不是還有個閨女嘛,中學畢業了。不如給咱到學校管著學前班的娃娃,欠了幾年的,就叫你家閨女給咱免費干幾年。」
如此,女娃娃不用下地幹活了,糧食的事也就這麼混過去了。
因著這個原因當了老師的老師,你說老師咋可能說限制你,說什麼不到年紀就不要你的話。不管是誰家的娃,覺得有必要,每學期能給學校教的起那幾塊錢,那就送來唄。
因此,兩三歲的都給送。老師看顧不過來沒事,大的帶著小的,這就可以了。自家就金明明到年紀了,她去上學去了。小軍和小安都小,也沒都去!楊淑慧不捨得,既捨不得小的,也捨不得她孫女,覺得她孫女去上學,那么小去那麼陌生的環境,已經很可憐很可憐了,要是去了還得照看兩個小的,豈不是更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