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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是吧?」桐桐點頭,那我問你,「跟你一塊被俘虜的那人是誰?」
蕭海里笑了一聲,雙臂交疊放在頭下,安然的枕著:「你發現了?我承認,蕭啜不這個人不是一般人。我這次是……不順著他劃下來的路走都不行。你要是接納我這個降臣,那我肯定會站出來,當面跟蕭啜不對質……」
桐桐心說:這人是真沒有禿鷲聰明。我找蕭啜不對質幹什麼?
「我只問你,那人叫什麼?什麼來歷。」
「蕭奴。」蕭海里眼裡滿是不屑,「他是蕭啜不的庶弟。也不一定,他也未必是蕭家的孩子。他母親原不過是漢女歌姬,在府里也是伺候人的。糊裡糊塗的有了,生了,小名奴兒。十二歲跟著出征,每仗皆有斬獲。二十歲時,累積軍功,有了些許名聲。蕭家給賜姓為蕭。」
「他可否成親?膝下可有子女?」
「他那樣的出身,誰嫁他?前幾年好似娶過一個高門的寡婦,那女人得有四十多了吧。給他生了一雙兒女,後來好似也死了。」
桐桐轉身就走,另一邊的牢房裡,蕭奴還被綁著呢。
她一進去,蕭奴一雙銳利的眼睛就看過來。桐桐過去,蹲下來看著他嘆氣,「蕭海里都說了。」
蕭奴咬牙切齒,不住的掙扎。
桐桐看他:「他出身嫡裔,卻對蕭家說棄就棄。你出身不明,一點點帶著利用的認可,就能換你忠心不二。這種一旦戰敗就必死之局,你也毫不猶豫執行了!說實話,我敬你是條漢子。」
蕭奴看著她,眼裡滿是嘲諷,好似想叫她別費心了。
桐桐站起來,「我也知道,說什麼都別想叫你張嘴。你有孩子在蕭家,對嗎?你想著,你若死了,對孩子許是好事。可你在蕭家長大,你覺得沒有父母庇護的孩子,真的能安然麼?蕭奴,你的孩子可能要將你走過的路再走一遍。若是如此,你也能泰然受死麼?」
蕭奴渾身緊繃,依舊一言不發。
「放心,你便是什麼也不說,我也不會害你。我與魏國公主有交情,我私下寫封信過去,許是只有公主能庇護你的孩子。那麼禿鷲駙馬,不靠譜。有公主眷顧,你的孩子會太平的。」
她說著,話音又一頓,「可你想過沒有,你手下那五千兄弟,他們該怎麼辦?你們是以叛軍的身份出來的,大遼朝廷不會認你們。便是要歸還戰俘,蕭啜不能認嗎?你們這些人出來之前就都知道,要麼成功,要麼成仁。那現在沒死,我把你們怎麼辦呢?殺了,太過殘忍;留著,我得養活那麼些人;放了……我又怎麼跟戰死的將士交代?」
蕭奴終於開口了,「你要如何?」
桐桐沒回這個話,只道:「不是我要如何,而是你要如何。你得好好想想。真的要去死嗎?想好了,咱們再談。」
處理了這邊的事,又有很多要處理的。
像是夏宮裡這些人,怎麼辦呢?審問、登記,根據他們的想法和需求,看看是怎麼安置。零七八碎的事情忙了三天。
然後沒等桐桐去衛慕家羈拿人,衛慕山喜和衛慕氏就都死了。說是懸樑自縊了!
那事情就到這裡了,涉事的都死了就完了。
說實話,三天沒合眼的何止她一個呀。四爺熬的眼窩都陷進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桐桐才草草的洗了澡,他是連洗都不洗了,只往榻上一躺,就徹底的睡著了。
她強打精神給擦了擦,就塞被窩叫睡了。
桐桐原以為這一覺怎麼不得一天一夜呀,可其實不然,前一天晚半晌躺下去,第二天早早的四爺就又醒了。
眼睛又干又疼,渾身困頓。扭臉一看桐桐,正睡的人事不知呢。
他起身想下去,桐桐一下就睜開眼了,然後警惕的四下張望,直到看見自己才閉上眼睛。眼睛一閉,眼淚就下來了。這不是想哭,就是單純的熬的有些過了,眼睛疼。
「是心裡不踏實?」
嗯!手裡沒有嫡系,心裡又怎麼能踏實呢?在別人的基礎上打基礎,這其實是非常冒險的。
四爺就笑,「沒那麼懸。我醒了,你踏實的睡吧!」
要出門嗎?
「不用!我先去見晏殊。」
嗯!那沒事,我再睡會子,你好好吃飯。
晏殊是休整了三天,可算是見到雍王了。雍王眼睛裡不滿血絲,滿身的疲憊,指了指椅子,「先生請坐,今兒失禮了,實在是乏了。」
理解!理解。
這才坐下,就聽雍王又說,「胡漢難協調,臣屬不願意受朝廷轄制,軍中情緒極大……先生可有良策?」
晏殊:「……」之前你不問策,過了三天了,你睡了一覺了,才說遇到大問題了,討要良策。
這話自己能信嗎?這必是有什麼事要辦,他自己不好跟朝廷張口吧。
他就納悶了,當年是自己引薦他入宮的,一再跟官家和朝臣保證,這就是個端正雅致的讀書郎。可誰知道,長著長著,怎麼就長成這麼一副虛偽又狡詐的模樣了呢?
第1770章 大宋反派(91)
晏殊坐在書房半晌,一時竟是不知怎麼答話了。
四爺打著哈欠,一副睏乏極了的樣子。
書房裡正安靜,種世衡從外面進來了,「王爺,野利剛狼將軍來了。」
「這一大早的,他不困呀。」四爺就說,「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