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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人一出來,外面就立馬安靜了。
原來這就是大宋的王爺和郡主呀。
李元昊站在大門口,看著緩緩行來的馬車。他身邊站著一位二十許歲的婦人,裝扮的極為華麗,人也極其端正。她就這麼站著,不時的朝前來赴宴的賓客頷首。
有人問:「夫人怎麼迎出來了?」
這婦人回她:「今兒遼國的公主和大宋的郡主都會到,特來迎接。」
然後好些臣屬極其家眷就圍在周圍,等著一睹兩國貴人的風采。
這邊正喊著,大宋的車架到了;可巧,那邊遼國的馬車也轉過彎,正朝這邊走來。
然後兩撥人幾乎同時到達。
野利仁榮低聲問楊守素,「那位紅袍的便是雍王?」
正是!那位便是雍王。
野利仁榮朝大宋那邊看過去,就見這紅袍少年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他輕捋袍袖,抬眼朝這邊微微一笑。頓時就叫人覺得如沐春風。
都說中原之地人傑地靈、物華天寶,之前全無此感。可而今再看,只此人一出現,便將繁華風流、人文錦繡的大宋帶到了眼前。
就見他轉身,朝轎輦的方向伸出手。此時,一隻纖細的手從裡面伸出來,繼而出現一紅衣女子。這女子一出來,便展眼一笑。這一笑,疏朗恣意。就見她直起身來,扶著雍王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
此時再看,就見她身材修長,容貌秀美。不管誰跟她對視,她都不避不讓,只那微微一頷首,便叫人不覺得身子朝下欠了兩分。
兩人往那裡一站,就好似他們就是主宰。
李元昊盯著桐桐不住的看,總覺得有些面熟。可一時之間門愣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之前見了一次,但彼時對方帶著圍帽並未曾露出臉來。之前去拜訪,夜裡怎好見人家女眷。這是第一次見這位郡主吧。
可為何就是覺得面熟呢?
他身邊的夫人正是他的妻子,而今的世子夫人衛慕氏。
衛慕氏察覺到自家丈夫盯著人家的女眷那般的去看,便出聲道:「那便是柴郡主,指婚於雍王殿下了。當真是一對璧人。」
李元昊看了衛慕氏一眼,而後頷首,「正是弟妹!」說著,拉了衛慕氏一把,「你我該去迎迎。」
於是兩人下了台階,李元昊一邊拱手一邊笑道:「義弟,郡主,可等到二位了。」
四爺還禮,很客氣的給衛慕氏問好,「嫂嫂安。」
「王爺安。」衛慕氏嘴上應著,而後含笑看桐桐,「郡主當真如雪山上的雪蓮,叫人見之忘俗。」
「您客氣。」
這一聲一出來,李元昊就愣了一下。這個聲音自己不好分辨,可這說話的語氣,他還是覺得在哪裡聽過。
不由的,他就盯上了桐桐的眸子。
桐桐淡淡一笑,也不回話。
就是這一笑,李元昊腦子裡嗡的一下,他想起了榷場,想起了那個叫他覺得危險的小子。當時面對面的喝醪糟,那個小子說話就是如今這麼一副語調。那三分的漫不經心,真的一模一樣。
他面色一變,看著桐桐:「是你?」
衛慕氏拉了李元昊一下:這是客人,這麼多人看著呢,這是要做什麼?
桐桐笑的眉眼彎彎,「世子在何處見過我不曾?我與夏州將士的接觸,也只有……」
李元昊嘴角勾了一下,「不曾!只是跟一故人有些相似。」
「故人是哪裡人?」
「江南,姓林。」
桐桐就失笑:「我本生在江南,長在江南。江南還有親眷,是姓林。怎麼?有些肖似麼?」
李元昊眼裡冷的如同冰碴子,「倒是有五分肖似!那位故人有三分邪氣,三分痞氣,還有三分狂氣。與弟妹這般滿身溫婉的女子也就長相相似。」
「哦!那是咱們的緣分了。」桐桐看了看李元昊,眼裡真的又帶上了三分邪氣三分痞氣,然後似笑非笑,「今兒再見,只當是故人重逢了。」
李元昊又看向四爺:「義弟……總是叫人出人意料呀。」自己怕是早就被人家給盯上了。今兒得計劃只怕得有變了,這個柴郡主絕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四爺指了指遼國那邊,「義兄該去迎了,魏國公主脾氣不好,怕是要惱了。」
李元昊眯了眯眼:連魏國公主什麼脾氣都知道麼?
他笑了笑,然後抬手拍在四爺的肩膀上:「義弟呀,為兄領教了。」
「兄長客氣。」
衛慕氏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垂頭低眉,緊緊的跟著丈夫,去迎遼國的公主駙馬和使臣。
這位公主脾氣果然不好,「夏國果然大膽,這是小瞧我大遼麼?」說著,將帘子猛的撩開,露出一張薄怒的面容來。
李元昊哈哈笑道:「貴客壓軸,您最貴重,自然該最後出場。」
耶律岩母就問說,「那我是比雍王貴重麼?」
桐桐喊她:「我家雍王與世子乃自家兄弟,您是客,還是貴客。」說著就走過去,站在馬車邊上,「公主,我接您下馬車。」
耶律岩母這才哼了一聲,「到底是把手伸出來,搭在了桐桐的手上,從馬車上下來了。」
禿鷲駙馬是個厚道人,不好意思的朝四爺笑,四爺也報之以微笑。
蕭蘊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一時之間門他沒鬧明白:這到底是誰跟誰勾結了?這大宋跟夏國背後肯定有貓膩,親兄熱弟的,背後必有交易;可大宋跟自家這公主和駙馬是怎麼回事呢?同行了一段就有了別的交情?可他們到底談了什麼自己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