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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舅舅家還是小姑家,這幾年婚嫁所有的開銷都是林雙朝認了。他的工資高了一些,生活習慣不變,又有自己給的各種補貼,他的工資能攢不少。自家兄弟姐妹四個,沒有用他的錢的需要,他別的地方給老家幫不上,那就只能在錢上儘量給予滿足。
舅舅家那邊一兒一女,婚嫁花了不到三百,林雙朝給了三百。
小姑家這邊三個兒子,按照一般的花費,五百肯定是夠的。但小姑說得六百,當時林雙朝沒有那麼多,還是從桐桐的稿酬里先挪用了,後來又給桐桐還上了。
春上的時候,村上劃分宅基地,小姑說她住的是林家的房子,得村上給分兩個宅基地,因為還有倆兒子沒自己的院子。
因著村上以為十台抽水機是林上朝爭取來的,所以很給面子,劃分了兩院。
這事林雙朝知道,但是沒言語。因為這遲早都能爭取到,不過是早晚的事。甚至知道了,又給小姑寄了兩百塊錢,是給兩個外甥蓋房子用的。
所以這三年,不算過年給的年節錢,林雙朝已經把一千多貼補給老家了。
說實話,他自己的四個孩子,成家也沒花他那麼些。
他一年的工資才多少錢?以前一月一百二,現在是一月一百二十八!
三年裡,他要養三口人,要有單位上的人情往來,要維持基本的體面,還得省出三分之一的工資補貼老家。
說實話,這個補貼小了嗎?
如今要的有點多了!小姑家的幾個都沒念書,小學都不算是念完的,只是擺脫了文盲階段而已。這個自身條件,怎麼去單位?這要是個石場掄大錘,靠力氣吃飯的,林雙朝也不會這麼大的反應。
可如今不同呀,水利是吃香且富得流油的部門。到了灌溉期,凡是灌溉都是要收費的。按照小時計費。灌溉了多長時間,一小時多少錢,這玩意敢算嗎?誰家不澆地行嗎?
這個地方是灌溉區頂在腦袋上的衙門。
但這個事難辦嗎?
當然了,這事得看誰去辦了!對於四爺和桐桐來說,這點事確實不是大事。兩人沒有找小姑,也沒有找小姑的必要。人都是利己的,只要對她有利,不占理她也能掰扯出道理來!同樣的,只要對她不利的,你就是占著理,她也能讓你沒理。所以,根本沒有必要找小姑!
四爺和小桐去了水利站,選了個晚上,都八點之後了,路上幾乎沒啥人的時候。把菸酒罐頭點心拿上,四樣禮樣樣都選好的!然後四爺騎自行車,桐桐坐在後面,奔著城外的水利站去。老家的情況上面是怎麼知道的?只能是水利站裡面有人跟他們的上級部門關係很好!那找來就沒錯。
站長姓袁,就住水利站後頭的宿舍樓。
現在都是這個樣子,家屬一般都跟來。四爺之前跟供銷社的人來過,知道是哪一家。
進了大門直接騎車進去,車子停在樓外。敲了一樓最邊上一戶的門,開門的就是袁站長。這人也認識四爺,「喲!這可是稀客。」
黑燈瞎火的,但還是能看見身後的桐桐,還是桐桐手裡拎著的東西。
拿著禮上門,這是必有所求呀!
因此袁站長沒有點出姓名來,沒稱呼,怕叫誰聽去。只讓開位置,朝兩人示意:「趕緊進來!」
特別的熱情。
進來之後關了門,袁站長的愛人就端著一盆子髒衣服,去門口洗去了。其實也是防著有人聽見裡面的談話。
林雨桐心說,只看這做派,就知道袁站長不能叫人知道的事還不少。
人家給四爺遞煙,就笑道:「咱們兄弟之間,有啥事就一句話的事!這麼客氣幹啥。」
桐桐就笑道,「聽說我姑姑家的表弟都被安排到咱們水利上的抽水管理員了,你說我知道了,怎麼能不來感謝一下。」
袁站長愣了一下,才要說不是抽水管理員,而是水利調度員。可才要開口,就聽金四海說,「這抽水灌溉,一個灌溉季下來,掙二三百塊錢是有的吧?農村這情況,一年多這二三百的收入,可當大用了。」
袁站長便聽懂了,人家這是不同意那兄弟三個進單位做正式工的。這抽水管理員,不是正式員工,相當於水利站在各個村里找的臨時工。比如說這一片地,一個管理員。主要幹什麼活呢?就是誰家要灌溉,你給登記然後排好順序。水一下來,不能說停就停。就得先排好,幾點水下來,你叫第一家接著水,引到地頭的渠里去!這一家從幾點開始接水澆地,幾點澆完下一家得趕緊銜接,這都要有人管理的。按照記錄,一個小時比如說三毛錢的灌溉費,這家一共澆灌了四個小時,那麼這次灌溉就得花費一塊二。管理員記錄好之後,還得幫助收這個錢,然後來交帳。交帳之後,從裡面抽取一定比例來支付管理員的管理費。
按照這兩年的情況跟算,每個管理員一個灌溉季下來,是能整個二百七八,三百上下。
四爺就道,「如今的供銷社,工資才二十!一年下來,是二百四十塊錢。」
所以,這個錢平均到每個月,相當於一個月能拿二十多塊錢呢。不耽擱種莊稼,一個月有二十來塊錢的收入,這日子就能過的很好了。
其一,這是臨時工,每個村里水利站都得找幾個這樣的人。當然了,一般不是哪個村幹部的家屬,就是在村里比較有勢力的人家,一般人根本都摸不到門。這跟走誰的關係用誰的面子沒多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