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頁
弘顯吃了一個冰鎮的果子了,剛拿了第二個,就又放下了。額娘說吃一個就可以了,吃兩個就傷身。這是口腹之慾,若是放縱,傷的是自己。若是別的事放縱自己的欲望,那怕是要傷人的。
桐桐的眼裡就有了笑意,扭臉看弘暉。
弘暉點頭,「額娘的話兒子聽懂了。這便是欲修身,先養心的道理了!養正心,需靜心,要清心,得寬心,持忍心,方可操心。」
說的好!桐桐心頭大暢,教這樣的孩子,叫人怎麼會沒有成就感?
她一下子就笑了,撒手叫倆孩子去玩了。道理懂了就行,至於是不是讀了一百二十遍,背了一百二十遍,她反而不是很在意。
就是在這種有些古怪的氣氛中,直郡王和九爺,相繼回來了。
嗣謁急匆匆的往宮裡去,到的時候除了老十一更磨蹭之外,其他人都到了。直郡王瘦成了皮包骨,可見這麼長時間,壓根就沒有停歇的時候。人精瘦,可精神不錯,眼睛亮閃閃的,他帶回來了極其詳細的大清邊界地圖。從大圖到小圖,塞是十多箱子。
而老九沿途將舶來品出售之後,帶回來半船的銀子。
這兩人的回歸,代表了某種風向,朝臣聞風而動,那點索額圖颳起的妖風,瞬間被吹散了。
皇上說不急,來日方長,先回去好好休整休整,睡一覺之後再進宮。
是!真挺累,都是大概的聽了一些,想聽更詳細的,得等這倆啥時候能休息完。
進入了八月,也確實是涼快了。桐桐帶著孩子,這才算是回了京城。自從上次差點病了之後,她也不放心再把自家爺一個人撇在府里了。
朝上怎麼說的,她還真不知道。不過九福晉來的時候,說的倒是多些。她是來送九爺帶回來的各色禮的,最多的是一種羽紗和呢絨。
羽紗和呢絨宮裡一直就有,說是荷蘭進貢的。因為是貢品,所以各家有的也不多,還都是宮裡賞的。但這次不一樣,老九帶回來好些。
桐桐拿著呢絨放在手裡使勁的搓,翻來覆去的看,「比貢品還好些?」
是!比貢品還好些。
九福晉就嘆氣,「可見人家給咱們的也未必就是最好的!」
桐桐點頭,也覺得是有些井底之蛙了。她就說這個呢絨,「羊毛的,咱自己也未必不能做。」那倒也是!不過以咱們的服飾來看,呢絨的用處倒是不大,最多就是做個斗篷穿,這玩意還能做什麼呢?
桐桐搖頭,「造出來了,用處自然就來了。」
說著話,妯娌兩人就攜手到一邊坐了說話去了。
九福晉低聲道:「這回我們家爺隱著身份出去的,就是去瞧瞧,踩踩路子。糧食沒帶,但我瞧著,各式各樣的種子帶回來不少,本還想著給你帶過來些,結果我們家那位不叫碰。說這個東西,便是試種也得謹慎,說什麼橘生淮南則為橘,換個地方,誰知道長成的是什麼東西。若不是好東西,隨意的種植之後,泛濫了該如何?倒是叫我不好說話。」
這話很有道理!
桐桐不好當著人家福晉的面誇讚人家爺們,就只笑了笑,「若是試種成了,我找十一弟妹去拿去。」
九福晉又說起了自家的藥賣的極好的事,然後低聲道:「我家爺竟然想打這個藥的主意,你得得警惕些,別叫他把咱們的財路給截了!」
桐桐一愣,若有所思,當時沒有回話。
女人們算計的就是那點脂粉銀子,但男人的眼光和角度是不一樣的。在九爺看來,有些藥,就得嚴格限制和管控,要運出去,可以,稅收得高!且得限量!越是能防瘧疾一類疾病的,越是得管控的厲害,最好能卡住對方的脖子。
不好求,那麼我給你了,才是恩賞。
這個道理,跟老娘們說不明白!這事得跟老六談!
京城裡空前的忙碌起來!直郡王直接管了布防,這個布防包含炮火武器配備,甚至包含了兵力部署,但沒有對將領的任命和調配之權。他只能把哪裡該安置多少東西多少人,上摺子告知皇上,然後皇上從兵部調人。
很忙,忙的這麼算計那麼算計,可卻真的沒接觸到實際上的軍權。
可忙著就行,他是安排好一個地方,就打發人問老六:就三百門火炮,你就給個日子,多久能產出來。
嗣謁著急有用呀?他得派人問老五:鍛造能不能跟上?趕緊的,老大那邊又催了。
老五怎麼辦?問老七:能多徵調些工匠嗎?快點呀,老六催了。
老七也著急呀,「背井離鄉,沒有著實好的條件,能把人徵調來嗎?」他給總攬這事的太子上摺子:上次說的,給工匠及其家人賞賜荒地的事情怎麼著了?能定下來嗎?老五催了。按說快了!可當地官員三推四推,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不是靠著哪裡的祖墳,就是挨著那裡的寺廟,動不了的理由總有一堆。
太子點在官員名單上,此人是索額圖的門人。
為君那麼容易?朝廷都那麼聽話?自來君與臣都是對立的!權利也在不停的爭奪中。君弱臣就強,那歷史上一個個權臣這麼來的。
不過索額圖想當權臣,呵!
他不從當地想法子,找戶部!戶部有罰沒的產業沒有,把那部分整理出來,往下賞吧。
於是又叫人催老四,「你得盯著,老七等著米下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