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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好!我陪你去。」
說到人家的兒子結婚,吳秀珍又絮叨,「育材這婚事成了我的心病了,今年說是要考軍校,這一上又是好幾年,啥時候才能結婚呀?」
得!一說這個事又得叨咕半天,她打岔道:「後天是周末吧!我爸去嗎?」
「得下去視察!」吳秀珍搖頭,「怕是去不了!四海怕是也忙著呢吧,哪能按時過周末?就咱們倆吧,該是能體諒。」
結果真就母女倆去了,連金明明也沒帶。金明明倒是想來,可是無奈呀,她媽嫌她話嘮,不帶她。
婚禮辦的不算高調,在酒店包了個大廳,辦的是茶話會。見到的也多是熟人。
跟認識的都打了招呼,不認識的彼此點頭問了好,就聽見謝榮在喊了:「小桐,這裡。」
打眼一看,哪裡是謝榮叫了,分明是坐在最前面同桌的幾位阿姨招手叫了。
林雨桐低聲跟吳秀珍道:「過去坐吧,在這裡呆著不合適,人家也不自在。」
好!
林雨桐拉著吳秀珍過去,一個五十多歲看起來很嚴肅的女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小桐,過來坐。」
「馮阿姨。」林雨桐坐過了過去。此人是省內一號周書記的愛人,在婦L工作,平時在大院裡難得一見。她落座之前,挨個打個招呼,見吳秀珍跟謝家嬸子說話了,她才看馮亞琴,「今早我看了報紙,才知道您去了孤兒院。若不是您,還真沒人關注到那裡。我還正說找咱們婦L,我想把稿酬拿出來用以資助孤兒。」
馮亞琴就笑,「我是知道你的,你說做善事就是做善事。哪裡賑災你都捐錢,數量那般大。你周伯伯在家不止一次的夸,說你跟小金呀,是難得的心懷悲憫之人。今年三八節,必是要給小金一個大大的表彰的,能考慮到女工的方方面面,這是極其尊重女性的表現。」
「那您也得表揚我,這必是我在家裡教的好……」
這話說的馮亞琴哈哈大笑,「這話很有道理!軍功章上有他的一半,必是有你的一半的。」
謝榮換到另一桌去坐去了,過去就跟沈楠道:「那位阿姨嚴肅慣了的,我都沒見她笑過,等閒都是不假辭色。也就是咱們林作家了,誰她都能哄的高興。」
沈楠回身瞧了一眼,那位馮主任誰不知道?省內一號夫人,想巴結的不知凡幾。可能湊過去的幾乎是沒有。可而今呢,跟林雨桐緊挨著,兩人低聲說話,笑語嫣嫣,可見說的是非常愉快的。當然了,能在那麼些人中間呆的舒服,也絕對不是誰都能辦到的。說到沒話說了,尬住了之後那個尷尬呀,還不如一開始就離的遠遠的。
馮亞琴跟林雨桐說什麼呢,說出版的書,「……你爸送給你周伯伯一本,就在床頭放著呢。本是睡前小讀半小時的,可如今都帶去辦公室了。跟我說,書寫的有廣度也有深度。我特意叫秘書又買了一本,這幾天也讀了。好!特別好!讀了這個書呀,我就說,要不是讀了這個書,可能就要錯過跟你交往了。讀一個人的書,如同去讀一個人。她的見解,她的學識,她的性情,都會從書卷里溢出來……讀完之後,我也覺得,你小林必是個有深度和廣度的人。難怪你爸但凡提起你,從不乏誇讚之詞。」
「您和周叔叔都跟我爸似得,偏愛我呢。一樣是一分好,親近的人這一分好,您是入了眼了也入了心,自是覺得在他人之上。」
馮亞琴又笑,果然,能寫出那樣作品的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於政治上不僅不是白痴,而是深諳其道。
兩人正說著呢,一個小伙子過來,親昵的叫了一聲,「馮阿姨。」
馮亞琴抬頭,然後愣了一下,嘴角勾起幾分恰如其分的弧度來,「是青山呀。」
「是啊!」常青山半躬著身子,「您和周叔叔還都好嗎?」
都好,「你什麼時候來北省的?有些日子了嗎?」
「去年來了幾趟,今年也是過了年才來的。」常青山臉上帶著謙卑的笑,「今兒是跟著我二嬸來的,還說哪天上門拜訪。我媽叫我跟您捎帶的東西,我還沒送到呢。知道您一開年要忙著布置工作,才說等您得空了,我好上門。」
「你媽媽太客氣了。」馮亞琴說著就嘆氣,「這說起來,都有成十年沒見了吧?」
是啊,「得有十二年了。」
「都十二年了呀!時間過的可真快。」
林雨桐聽著覺得很有意思,句句親昵里,句句都是疏遠:你來北省,我並不知道,雖是故交,但你父母並沒有就此事提過,也就是來往並不親密。你說跟你二嬸來的,那你二嬸就在這個大廳里,我卻再沒問,也就是沒有跟你家的其他親屬有來往的意思。你媽叫你捎帶了東西,我可沒說邀請你上門,而是說了,我們成十年沒見。我連多少年沒見過都記不大清楚了,那咱們能親密到哪裡去?!
這麼多人面前,馮亞琴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而這個常青山呢,他說了,說『我媽叫我給您捎帶了東西』。他沒說他爸,也就是說,他爸跟周書記的關係真的毫無親近可言。
這該是曾經在一起共事過的吧。
常青山笑著應和著馮亞琴,然後這傢伙眼睛一抬,朝林雨桐看了一眼,點點頭,「原來是林作家呀?又見面了?」
林雨桐:「………………」這是以為自己聽不懂裡面的潛台詞吧!想叫自己覺得他的背景很強大很強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