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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勇尷尬,「侯爺,咱手裡沒那麼些銀錢呀?」
「嗐!這才多少人呀?一個侯府,沒有三百人都運作不起來;一個王府,沒有千人,都動不了。這些開銷,不過是日常開銷罷了。回頭,本侯上摺子,給聖上哭訴哭訴,只看在我替朝廷養遺孤的份上,這不大的罪,就這麼折了吧。至於銀錢,這個更不用愁了。東宮的產業,怎麼用不夠呀?東宮配置親衛就有萬人,難道養不起這百十人?」
王勇真就生在這裡長在這裡,京城那是聽過沒去過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這話幾成真,幾成假。但不管真假,只要糧食是真的,我管他其他的呢?
於是,馬上賠笑,「後兒就十五了,我這就去安排。要是糧食多,咱們多帶幾旗人。畢竟,侯爺都是為了袍澤遺孤的嘛。」
需要那麼些人嗎?
「侯爺那是有所不知,那集市熱鬧是不錯,但是呀,也吸引馬匪。那馬匪彪悍呀,等閒人拿馬匪可沒辦法。馬匪兇悍,見了什麼都搶。不得不防呀!」
尹禛就一副驚訝的樣子:「鎮北軍不負責剿馬匪?」
「負責!斬殺馬匪首級立功與殺敵是一樣的。不過,馬匪又不是韃子!韃子是作戰,馬匪是搶了就跑,最是流氓不過。韃子要勝,就得有來有往。可馬匪見好就收,滑溜的很。費勁又抓不到,殺不了,那又何必費那個勁兒。他搶他的,只要不傷人,就行。反正,他們最多敢到距離咱們百里的地方,再多的,一步可都不敢走了。」
「行!那你去吧!你這麼一說,我就安心了。可別叫咱們兄弟折在了外面。」
那是命中該絕。
「話不是這麼說的!這麼著吧,人數暫定三十人,跑一趟,一人補貼二兩銀子,如何?」
當真?
「當真!」
王勇抱拳:「侯爺慷慨!小的們敢不從命。」
那就去吧。
王勇急匆匆的去了,尹禛轉回去,看著從一個商戶手裡買來的地圖。
馬匪這次是必去的!商人的嗅覺最敏銳。他們私下跟馬匪肯定有來往,比如長期的上供,或者,幫馬匪處理一些貨品;又或者,暗地裡幫馬匪採買一些東西。
這些來往,能叫有些商家避開一些兇險。這個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有些商戶連年被搶,有些卻幾乎沒有過損失,所以,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嗎?
而商人嘛,最是圓滑不過。那邊合作,這邊還能再偷著賣一次馬匪,又何樂而不為呢?
又因著,桐桐殺人震懾,這些商人經過那一晚上血洗的噩夢,會特別的乖順的。
這麼一股馬匪而已,其實能出動的也就十七八個人而已。
三十個好手的好,幾乎是以一敵二。再加上桐桐暗中護持,問題不大。
現在抽功的方法不是簡單的計算人頭,這有時候不公平。戰場上你不能費力的先去砍人頭吧。可你不砍,回頭這人頭又不一定屬於你。這種情況之下,再記功,就不是以單個來論的。
比如說一個小旗,十個人。這十個人殺敵五人,那這十人中,戰死的得撫恤。活著的,都記一功。別的小旗但凡有空缺,那這活著的人就都有做小旗的資格。
就像是自己,需得跟著小旗一起,殺敵五人,才能將身上的罪抵消了。
再殺五人,才有晉升小旗的機會。
但若是一人可殺敵數人,便可越級而升。
尹禛算的是,這一次,折了罪過之後,能晉升至百戶即可。
別人的還不要,就要這王百戶家的。
為何呢?哼!因為千戶所里,只這個王百戶滑不留手。別的百戶,下面人的日子還算湊活。可這位呢?一個春天,孤兒夭折了七個。照顧遺孤,本就是百戶職責。就是給個屋子,塞一屋子枯草,也不至於凍著;一個孩子一天一把糙米,或是叫人出去狩獵,不拘是什麼,哪怕一天一隻野兔呢,七個孩子也不至於餓著。
饑寒交迫之下,要了小小孩童的命。
這是帶兵嗎?這是養了個土皇帝呀。
可此人,偏就是個會做人的人。對上糊弄的住,又有女兒嫁的好,有些背景,以至於在這地方,成了土霸王了,誰都賣幾分面子。
既然如此,那就送你們去該去的地方。
果然,要出發了,這才發現,這三十個人里,便有王家自己人整八口。王百戶都親自來了,一來就笑呵呵的,「小侯爺,這等大事,老夫不跟著不放心呀!您要是有個什麼意外,老夫擔待不起呀。」
桐桐在院子裡聽韓況介紹這些人,「除了咱們這一小旗的人,還有王家八口。另外那個小旗,是王百戶家的大兒子所在的小旗。」
那還缺兩個人呀。
韓況正要說話呢,就見王勇家跑出倆小子,正是王勇家兩半大的小子。
桐桐心說,這不像是要打馬匪,倒是像趁著馬匪打劫,好順道去打劫的。
她低聲道:「你帶著這些小子留在家裡,該吃吃,該喝喝。我今晚動身,對外就說要十五了,我給宮裡的聖人和娘娘祈福呢。」
啊?這還能撒謊的嗎?
桐桐就笑,拍了拍她的頭,「聖人和娘娘也是人,怕個什麼?」
晚上天擦黑的時候,桐桐換了一身男裝,先由著這些孩子裡領頭的小子,名叫獾子的,叫他牽著馬先走,而後桐桐才晃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