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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了!是等人家殺來,自己裝不下去呢,還是順勢冒險試一次呢?
要是林克用一直在京城,這法子就不行了。因為,孩子受欺負,找大人告狀才是合理的。但是而今林克用離京了,又恰好有養的很隨心的韓嗣源做模板,這事就能冒險去操作了。
原身的出身和韓嗣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差別在哪呢?差別在一個的爹活著,一個爹是個活死人。
狗仗人勢這話糙,但其實理不糙!
再加上原身那姑娘是笨嗎?不是。她躺著的時候多,疏於練字,但勤於讀書。她接觸的人不多,深交的人也不多。幼兒的時候皇后曾親自撫養照看過,後來還是回家養著。王氏有照看看顧之情,但多是陪林克用,不曾守著原身。原身學認字是在宮裡跟著老嬤嬤學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算是熟悉。而府里的男僕不可能跟原身很親近,那麼請問,誰跟原身親近呢?只有青芽。
知道青芽是貴太妃的人,這次偏還帶著她,不避諱她知道,這就是不怕貴太妃知道。
唯有如此,便是有不合理的地方,才能叫看起來更合理。
可說到底,能算計成這樣,得益於什麼呢?得益於所有長輩都是真的疼愛原身。就跟所有的家長都認為自家孩子的不好都是跟著別的孩子學壞的一樣。
所以,此事看似處處是漏洞,仿佛身上真帶了位面之子的光環一般。可其實呢?這光環是什麼呢?是長輩們毫不保留的偏愛——僅此而已。
桐桐把九連環放下,這一刻,她才真的融入了這個宮廷了。
第二天,她出門偏早,四爺在半路上等著她。
她看四爺,四爺也看她。兩人誰都沒說話,靜靜的往前走著。這個時候的皇宮靜悄悄的,只有兩人腳步一致的踩踏聲沉穩而堅定……
第1000章 天地情懷(18)
文昭帝的面前擺著一封摺子,早上一起來他就看到了。
打開一看是宋受勛的。
宋受勛在摺子上沒有絲毫隱瞞,把事情完整的陳述了一遍,呈送了上來。文昭帝讀完什麼感覺呢?他嘆了一聲,叫了人:「給皇后送去吧!」
摺子被拿走了,文昭帝的鼻子還是酸的。還以為這倆孩子真是為了出氣去宋家的,感情鬧了半天,他們是為了皇后的。
他們跟宋受勛說,皇后有女有子,誰想欺負皇后都不行。
這話說的,心裡怎能不觸動?
這宋受勛乃是一反覆小人,但卻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他知道這事牽扯到南唐,他要不表明心跡就得完蛋。於是,他連夜寫了摺子遞來了。
他是知道,朕看了這摺子會心情很好!也知道,這是一個剖白他自己的機會。
當然了,若不是此人心裡的這點小算計,自己大概永遠也無法得知,這倆孩子去宋家到底是為了什麼的。
想來,皇后此刻怕是哭了。
是的!皇后哭了,一聲都不出。手裡攥著摺子,不知道怎麼的,眼淚就下來了。
正是心裡滋味難言,下面稟報說:「承恩侯夫人到了。」
「快請!」皇后起身,用濕帕子淨面之後,對著鏡子瞧了瞧,見並無不妥,才重新出來,此時承恩侯夫人白氏已經到了。
白氏忙見禮,皇后一把扶起來了,「嫂嫂。」
「娘娘!」白氏趕緊打量皇后,而後忙問:「您還好嗎?」
「無礙!」皇后拉了白氏坐了,「估摸著您今兒得進宮,便叫人等著您了。果然一早就來了!兄長和嫂嫂昨晚必是沒睡踏實吧。」
白氏攥著皇后的手,「當日我便說,將東珠嫁到白家。白家在老家,門第不顯貴,但兒郎各個不是無能之輩。東珠這般的性情若是在寬厚之家,必是能過的極好的!可誰知道就嫁進了皇家!」別人都道皇家的日子好,可看著自家這小姑子就知道了,哪有一日是好日子的?!她攥著皇后的手,身子都顫抖了,但還是大著膽子壓著聲音說了一句,「若不然……叫東珠病了吧……病了挪出來,家裡還能關照,叫她一生富貴的過著……我知道這話犯忌諱!可若是不這麼做,我怕她遲早會惹出大禍患來!」
皇后沉吟了片刻,還是搖頭,「這是大皇子的一道劫,也是大皇子妃的一道劫,闖過去,天地開闊;若是闖不過去……那也合該是他們修行的不到家。何況,最難說的便是夫妻之事!做什麼決定,得孩子們自己來,長輩不能干涉。嫂嫂,您跟兄長莫要憂心。聖上知我,知兄長,萬萬不會牽連你們的。」
「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家是因你才有今日的,怎麼會怕牽連。只是怕這樣的事,叫你在宮中難過而已。」本就是無子的皇后,這樣的皇子妃偏是她侄女,想那蕭貴妃心裡還不知道會怎樣的怨懟呢。偏自家作為外戚,又沒有太子、皇子這樣的外甥能寄託以後,唯有老實本分才能不給自己,不給皇后惹事。
可家裡的婆婆當真是個糊塗的老太太,護著小叔子,娶了那等再嫁婦人進門。其實自家大房只一個兒子,當年東珠還小,自己說自己無女,想把二房的侄女抱到膝下撫養,便是過繼到膝下也並無不可。如此,孩子不必跟後母有多深的關係,以後反倒是簡單了。可那宋氏當時正想彰顯賢惠,不知道怎麼攛掇的小叔子,愣是放心的將原配嫡女叫她教養。
誰知道這孩子在家的時候瞧著還單純可愛,可誰知嫁到皇家之後,竟是辦些不著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