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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距離家比較近的路口下車,然後看著馬車離開才走。馬車都走了,他們還能聽見有人在問:「這裡是誰家的府邸?怎麼在這裡下車?」
「承恩伯家!」
「那倆是國舅爺呀?」
「八成是!」
兩人心裡嘆氣,看!就是這樣的!在別人眼裡,他們就是國舅爺。
其實府里真挺低調的,伺候的下人就那麼些。唯一比較舒服的就是,屋裡真暖和,賜宅子的時候,皇后幫著挑了吧!女眷在家,冬日裡是不冷的。
一回家,東西被下人接了。兩人先去正院,遠遠的就能聽到笑聲。
林瑜掀開帘子接他們,「鍋子都架上了,就等哥哥們回來好吃飯呢。」
可不是,一家子都在!
隔著珠簾,女眷在裡面。只二娘調皮的探出頭來,哈哈就笑,「鼻子都是紅的!」
可不!凍的要死。
林寶文覺得幾十年都沒這麼高興了,守在父母身邊,哥哥侄兒一群,「只三娘不在,要是三娘在,咱這一家可就齊全了。真是很該聚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的。」
林瑞要坐下了,動作一僵:三娘……雖然每次相處,都覺得跟二娘差不多,就是咱家的妹妹。但是她真不只是咱家的女兒了!您那是沒聽見她訓斥閣臣呀!那個聲音,怕人著呢。
林琅跟著坐過來,然後叫了一聲:「三叔!」
嗯!叔在呢,說話。
林琅看了大哥一眼,這才道:「有點事,我們哥倆覺得還是得說。」
林瑜一愣,這不是說先瞞著嗎?怎麼又要說了?
林瑞解釋了一句:「事好像有點大。」
林寶文不甚在意,一邊把羊肉往鍋里放一邊道:「沒事,說吧!」能有多大的事呢?!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了,「你們的意思,是三娘把今年全部的貞潔烈婦的表彰,都給拒了?」
林琅強調了一聲,「是皇后拒了!」別三娘三娘的,換個稱呼,心理上好接受一點。
林寶文放下筷子,也不在鍋里扒拉羊肉了,緊跟著說了一句,「必是這些摺子上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林寶章:「……」話不是這麼說的,沒人說是皇后不對!但是,他突然發現,這個見了兩面的侄女,咱要是不了解清楚,有時候會判斷失誤的!他特誠懇的問三弟,「皇后性格究竟如何?」
什麼意思?
林寶華忙道,「大哥是說,咱自己得有心理準備!聽這個意思,禮部裹進去了,還有內閣,事怕是不小。這又趕上過年,咱們又想給瑜哥兒和二娘定親。來來往往的客人怕是不少。這有時候,錯那麼一句半句的,鬧不好,就要給皇后惹麻煩的。所以,咱自己心裡得有譜!」
林寶文都急了,「大哥二哥,三娘這是讀的書多,咱家的藏書,她都讀了。要說受影響,那也是咱自己祖上的影響。祖上著書立說,世人不認,難道後輩不能讀嗎?讀了這些書了,也是宮裡挑去做的王妃。舞刀弄槍那一套,都是在宮裡學的。皇爺也是知道的,她那是為了自保!這不是秘密!再有就是,性格稍微活潑一些,這一點大概隨爹……」
老爺子點頭,「對!隨我!」
「但是從沒有失過分寸,更沒有在正式的場合做過有失身份的事。所以,總的來說,她雖跟一般的嫻雅的女子不同,但也是個賢良淑德,溫良恭謙的女子呀!」
林瑜默默低下頭,端了一盤子凍豆腐輕輕的抖著,想把它抖開一樣。好半晌,他篤定的點頭,「是!三娘……賢良淑德,溫良恭謙,一直就這樣。」
文姨娘在裡面急急的跟老太太辯解,「……真的!三娘特別乖!就是瞧著偶爾脾氣硬一些,也是家裡的爺們常不在家,二娘那段時間身體又不好,我是個沒用的,還得指望孩子。」說著,就拉著二娘,「老太太,您不信我,但得信二娘。姐倆一起長大,什麼性子二娘這姐姐不知道嗎?」
在一邊侍奉的王婆子也道:「咱家三娘好脾氣呢!」
是吧!是吧!王婆子看著姑娘長大,豈不知姑娘的脾性。
二娘給老太太夾菜,還跟兩位伯母兩位嫂子篤定的道:「真的!三娘還不如我的脾氣厲害。」
林四相一拍桌子,「就這麼定了!皇后在閨中,溫和嫻雅,上上下下,誰人不知?!」
對!就這麼定了!
於是,趁著過年,林家辦了兩樁訂婚。
來上門賀喜的人多的呀,真就是安置的地方都緊張。
後宅的怎麼說的不知道,反正,葉向高從林家這位老爺子的嘴裡知道的皇后,感覺跟他認識的就不是一個人。
可林家所有人好似都是這個語氣,說起林家訂的姑娘,「……真是好脾性,皇后在閨中也是這般……」
說起要嫁出去的二娘,「只要人家不嫌棄,我們是高攀了的!二娘不如三娘性子和軟溫和。」
於是,幾位大人湊在一起就琢磨了,皇后要真是這個性子,那為何在一些事上看起來這麼咄咄逼人呢?
就有人說:「……有些事,許是不是皇后想怎麼樣,而是皇上叫皇后怎麼樣……」
這意思是:皇后是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的?!
還別說,真有這種可能!
於是,很神奇的,林雨桐都不知道為啥的,大臣們繞過她,跟四爺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