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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說此地的戰略地位尤其要緊。
四爺就說,「當年大清剛入關,對藏作戰是打不起的。這個時候,大清是通過蒙古和碩特漢王對其進行統治的。」
是間接的!
林雨桐知道,順治帝冊封了他們的宗教首領喇嘛。之後她就知道了,康熙朝的時候對其用兵了,但卻是在驅逐意圖控制該地的準噶爾的力量,不許他們擾藏。言下之意,這個地方我保護,是我的,誰想染指都不行!宣布了主權。
到了四爺手裡呢,四爺將這地方給分化了。將一部分劃給了四川,一部分劃給了雲南,削弱其力量。到了乾隆手裡,有人企圖做大,此時才直接駐軍了。
從順治算起,歷經了四代。
林雨桐就懂這個意思了,「你是說,第一步,得叫他們內里亂起來。」
當然,主弱臣強,不挑撥沒事,一挑撥就是天大的事,「你算算如今這位吐蕃王的年紀!松贊干布都已經去世二十年了吧。」
林雨桐算了一下,從永徽元年到現在,「是!整整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這位新贊普當年便是在襁褓中登基,而今也該長到二十歲了。當年是論欽陵的父親掌權,他父親死後,他掌權。父子兩代權臣,家族把持著朝中的大部分職權,誰能服呢?贊普、外戚、等著咬他們一口呢。雖然論欽陵的威望高,但是威望是建立在獲勝的前提下。你先打,將其打怕了,折損了他的威望了……吐蕃內部自然就會有反對的聲音。那個時候……該怎麼謀劃,那是我的事!你想要,別管幾年,十幾年,還是幾十年,總要給你拿回來的。」收起刀兵,那個不管用。
桐桐一下子就笑了,自己想要的,就沒有四爺算不來的!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定了!
那桐桐就真不管了!
穩定下來了,得給朝廷上摺子。四爺的是四爺的,桐桐的是桐桐的。兩人得有不同的視角,得叫李治和武后覺得,自己沒有收到四爺的干擾,有自己的想法。如此,朝廷便不會再派其他人來了。
而今的這位安西都護陶大有,初一見面,只覺得能力平平。不過對如今的自己和四爺來說,這卻恰好。
臨睡前,兩人分別寫了摺子,明兒叫人送出去。
夜裡躺下了,確實是覺得冷。才十月而已,夜裡的溫度怎麼也得在零下十多度。這還不到最冷的時候。
這溫度,夜裡不敢把頭往出冒,凍鼻尖。
四爺冷的打哆嗦,偏還想幫著桐桐搓搓臉,怕把臉給凍了。他手上這個溫度呀,把人凍的直激靈。還是她拽了他的手塞到小襖小面給他捂著,非不叫他懂,這才算是給捂過來。
四爺真就掙不開,又不好真貼著桐桐,兩人就這麼拉鋸著。他給桐桐轉移注意力:「明兒叫宋獻帶著人,給屋裡都砌上壁爐。」有石頭有泥土,就能砌起來,「等開春了,再砌火牆。」
會不會太折騰?
「不折騰。」你得這麼看,「改變生活方式,也是一種影響。而今這龜茲城,還有農耕。一直也是農耕與遊牧結合。你看看城裡,多少人還住的是帳篷。」等到準噶爾的時候,這裡徹底的成為了千里草原了,農業發展很受限。
這不行!
事實上,這裡已經有了坎兒井,也有農耕基礎。這就是個能安然定居,能瓜果飄香的地方。
叫百姓都安安穩穩的住下來,改進一下農具,不從百姓收取農耕賦稅,咱自己屯兵開荒自己自足。這才是根基!那個時候,吐蕃想來侵擾,你看當地人願意不願意。
仗嘛,肯定是要打的。但沒有大後方,是不能長久的。
打贏是初級目的,怎麼把安西與中原徹底的融合在一起,才是終極目的。只要文華上的交融,生產生活方式改變了,這便是砍不斷的紐帶。
夜裡蒙在被子裡睡的也還行。就是早起吧,一探出頭來,這個溫度呀!哪怕地上還有些溫度,可伸出胳膊拽衣服,還是冷的直哆嗦。
她沒叫四爺起來,總怕他著涼。她起來之後,把衣裳給四爺遞過去叫他躲在被子裡往身上套。這是才來,幾更天幾更天分辨不了,日出日落的時間不一樣,都還迷糊著呢。但兩人的生物鐘很準,這個點睡飽了,那就是該到起床的時間了。
起來哪怕在屋裡活動活動也行呀!
府裡帶來的廚子也已經做飯了,等梳洗完了,飯菜就上來了。小米粥,小花卷。當地產的洋蔥和府裡帶來的木耳,涼拌了一個就得了。
今兒兩人幹嘛呢?兩人去軍營里,得去看看將士了。
而今,糧草還沒到,又遇到大雪,路上怕是難行。糧草會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晚一些。
現在不是說能不能打仗,而是看這還剩下的數萬人的伙食怎麼辦。如今吃的是從哪弄的?是安西都護府的儲備。
吃了飯,去了議事廳。陶大有已經等著了,一問就知道了,還真就是如此。他苦著臉,「最多……最多再能撐二十天。還得是每天喝稀的……」
也就是嚴重缺糧!補給不夠。
看!而今就是這樣。從四個重鎮調撥了糧草,也只夠維持二十天的。
不說氣候的原因這個時節打不了仗,便是不是氣候的原因,當下也無法打仗呀。
而今擺在兩人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個問題——沒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