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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她趕緊往回拽,「沒有強迫,自願的。」
憑啥自願?
老太太從姐妹倆的反應上猜出來了,「是四混子?」
育蓉氣的眼圈的紅了,「這事可不成,非找他去……我找我姑我舅去……」
站住!
老太太呵斥了一聲,然後扭臉看小孫女,「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林雨桐:「…………」沒有!「真沒有!」
「那你看上他啥了?」
林雨桐:「………………」憋了半天她才說,「長的好看?」
老太太拿著掃炕的掃帚就要打,育蓮一把給搶過去了,「別嚷出來……要是真的領了,就得趕緊找金家去,想辦法偷偷的叫離了,趁著沒人知道……也還啥都沒辦……回頭再想法子……」
老太太氣的坐在炕上半天,這才從身上摸了錢給老二,「你馬上去縣城,騎著自行車去,用郵局的電話給你爸打個電話,把事在電話里說了,看你爸咋說。」然後又安排老大,「你看住這不省心的,不許她出門。」然後也不吃飯了,急匆匆的往出走,「我去金家!」
「要不叫我姑我舅跟著你。」
「跟啥跟!這事少一個人知道,少一份事,都把嘴閉緊。」
育蓉騎著自行車蹬得飛快往縣城去了,老太太自己溜達著往巷子外去。
在門口吃飯的問呢:「嬸子吃了飯了?飯晌呢,這是去哪?育蓉急匆匆的……是有啥事呢?」
老太太不慌不忙的:「麥眼看熟了,明兒收不了,後兒都該收了,我去問問脫籽機啥時候能輪到,別弄到半夜……」
這玩意緊俏,一家一家的排呢,輪到半夜就得半夜起來給麥子脫粒。多少人都排布不開。
一年中最要緊的就是夏收秋收,這個點都在家吃飯,能逮住人。
合情合理。這一打岔,沒人問育蓉去幹啥了。老太太走著上金家去!
金印手裡拿的門栓,指著院子裡的小兒子,「你說實話……你把人家咋了?」他都不敢說名字,怕嚷出來把人家姑娘一輩子給耽擱了。人家老子好歹是個縣太爺,對吧?走後門人家不動關係,但要是欺負人家閨女,人家打一聲招呼,你就說你是想進去幾年?
四爺還沒來得及細說呢,一個老太太進門了,他並不認識。
金印趕緊把門栓一扔,喊了一聲:「嬸兒,趕緊,屋裡坐!我也才聽說,還沒請罪去哩,您就來了!」
說著,把人往屋裡讓。屋子的門在外面插上了,把孩子媽在屋裡關著呢,怕她護崽!
這會子插銷一拔,門從裡面就被拉開了,楊淑慧熱情的不得了,「嬸子來了,坐!坐!趕緊坐!」
然後喊同樣被關在屋裡的兩個大兒子,「大民,收拾桌子。」才吃晚飯,還沒得及拾掇,就被小兒子來了那麼一下,「三嶺,抱個西瓜來,把那個瓜王抱來……切個西瓜。」
這倆利索的去忙去了。
老太太坐下,才打量這個四混子,把頭髮理了,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身帶補丁的衣服,這麼猛的一看,很像個正經人。
以前那頭髮亂七八糟的,身上的衣服熱鬧的,都不記得這娃長啥樣了。這麼一收拾利索,除了頭上的傷特別醒目之外,人長得……是很好看。
她突然就有點信小孫女的理由了。但是,再像個好人,也不成!這不是個好人。
於是,她乾脆利索的說,「這事不成,我想辦法托人,把這事給消了……不到年齡,這事就不能成。」
金印點頭,才要說話,楊淑慧馬上給擋住,也攔住了他的話頭,只笑呵呵的跟老太太說:「嬸子,咱不急,咱把話問清楚,再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我兒子這樣的哄個媳婦容易嗎?可不能叫飛了。她忙問兒子:「四呀,你跟小桐是咋說的?可不興哄人家!」
四爺:「……」能說啥呢?「她說想歇著,不想幹活,啥也不想干。我說那就叫她歇著,不想干就不干,啥活都不干……」
這是真話。
老太太臉一紅,這確實那死丫頭能說出來的話。
楊淑慧馬上接話,「那肯定呀!這麼好的姑娘,咋捨得叫幹活呢?嬸子,你放心,進了門啥活都不會叫沾手的……活都是我的,我干。」
老太太心裡哼了一聲,就道,「你能陪著娃過一輩子?」
楊淑慧:「……」
老太太又問,「就老四這樣兒,是有啥本事叫人家的姑娘跟著他有吃有喝……自己的嘴都朝天等著爹媽餵呢,靠他?靠的上不?」說著就朝金印,「你忙的上班呢,老四你看的住不?你看不住。大侄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再這麼放任下去,怕是要出事呢。」
金印摸了一根煙點上,好似是摸到一點門了,這老嬸子是個厲害的人,在這裡絮叨半天,總有目的的。
他就試探著問,「供銷社……接班這個事……我也考慮叫老四去!嬸子說的對著呢,父母怪不了,就交給單位去管去!他要不學好,就得把飯碗給砸了。那是一輩子吃飯的傢伙,他就是再混,這他不敢。有個飯碗,養活媳婦娃是能的。」
老太太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金印是供銷社的司機,是正式工。
這金家的日子過的好,那便是供銷社油水大,司機這來回運貨,這裡面的貓膩更大。老四是個遊手好閒惹是生非個人,為啥成了這樣呢?因為家裡的日子過的好,啥負擔都沒有。二十啷噹歲的小伙子,打架鬧事……如果婚事不那麼好解除,結婚證這到底能不能給無效的撤掉難說,老太太不想把路往死的走,先留個活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