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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禛點頭,「臣等亦信殿下。交易之事,未能達成。但殿下身上的差事,卻並未完成。整頓鎮北軍,確實是迫在眉睫了。臣以為,該大整頓,以儆效尤!尤其是軍中所混入的奸細,更該徹底的清除。凡是背棄者,定斬不饒。」
太子抬眼盯著尹禛的眼睛:「當然,凡是背棄者,定斬不饒。」
尹禛下令,「千戶所內,詳查一遍。呂大力,你帶人去。」
是!
外面除了風聲,還混雜著各種聲響。帳篷里安安靜靜的,就這麼靜坐著。
獾子過來低聲跟桐桐說:「夫人,我想到一個地方。」
哪裡?
「妓—坊。」
嗯?
「那地方應該對人身上的標記胎記有印象。」
去查。
「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個時辰之後,外面黑沉沉的一片了,又押解來三個人。一個是千戶所的司庫,掌管兵器的。此人背上雖無鷹頭,卻有一隻狼頭印記。這個消息是從妓~坊打探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兩人。一人是莫貫中身邊的小妾,一個是胡運良身邊的小廝。這兩人都是是司庫的同夥,也是撬開了司庫的嘴問出來的。
小小一個千戶所,當真是熱鬧呢。這個千戶所是如此,敢問其他千戶所呢?
怕人嗎?
人全都押出去,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尹禛一抬手,議事帳的帳篷瞬間便被捲起,外面火光雪光,可以叫人看個清清楚楚的。
太子就道:「這些耗子一般的東西,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桐桐就站起身來,「殿下,您也知道,這是耗子。耗子而已,危害不大。可您知道嗎?您身邊才最危險呢!」
我身邊?
「從京城帶來的護衛營,您可還敢信?他們與北狄將士互為臂膀,卻將刀劍對準我。」說著,就看大公主,「他們為何會以為北狄可信,而我則會危害公主呢?我未曾聽見公主給他們下令,叫他們用刀劍指著我。我只看到北狄的小王子用匕首挾持了你。那麼,敢問公主,親衛營真的是聽您的嗎?」
大公主:「……」不能確定。
太子看著桐桐,問桐桐說:「侯夫人待如何?」
「卸了兵刃,押解過來,聽聽他們怎麼說。」
太子:「……」這是不在軍中徹底的臭了父皇的名聲不肯罷休呀!可這與自己又有什麼壞處呢?難道還指望自己回京之後能跟父皇相安無事嗎?
他緩緩點頭:「准了。」
於是,從京城帶來的親衛營,不管是跟著太子溜了一圈回來的,還是今兒被繳了兵械押回來的,都被帶了過來。
從統領到副統領,來來來,說說,為什麼與北狄狼狽為奸。
李雲翼的父親原來是掌管著親衛的,如今新換上來的,李雲翼也認得。她喊道:「王家叔父,有什麼就說什麼吧。」要不然,你得受罪。
王統領看向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真的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回來好酒好菜的招待著,都睡下了,猛地衝進來一群人,將他們給繳械了。這是要幹什麼?
桐桐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走了出去,站在張統領面前:「今兒,用刀劍指著我,與北狄背對背,這叫我一直不能釋懷。你說你奉命,可誰聽見公主下令了?」說著,就大聲的問:「你們中誰聽見了?」
沒有人回話,因為確實沒人聽見。
是啊!當時公主被挾持了,沒有下令呀!怎麼會默契的與北狄聯手呢?
張統領看著桐桐,「夫人……心細如髮。」
「能說嗎?」桐桐打量他,「要不說,那今兒就在這裡,這麼多人跟著你一起,一刻鐘脫一件衣服……」
要不了兩時辰,都凍死了。
「我說!我說!」張統領垂下眼瞼,噗通一下跪下了,對著太子,「當年,用兩縣的婦孺為聖上換兵器的時候,臣就是參與者。臣知道陛下與北狄交情匪淺……」
「住嘴!住嘴!」大皇子暴跳如雷,「你胡說什麼?」
桐桐沒搭理大皇子,只問張統領,「跟你一起的人,誰參與了,還記得名字嗎?」
記得!
桐桐看向韓況:「你記!都記下。」
韓況帶著哭腔:「噯!記!我都得記下。」
於是,一個個的名字被報出來,那押解這些婦孺的人里,都是親衛里的大小頭目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就在這次帶來的人里。
桐桐朝後退了一句:「出來!都站出來。」
王統領、張統領……一串串的人一個個的站出來。
桐桐看著他們,「誰無父母?誰無妻女?誰無姐妹?你們但凡有一個有良心的,何至於此?」
王統領不住的搖頭:「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
張統領卻掙紮起來,「我等不過是奉命行事!真正的罪魁又豈是我們?我們不從,我們的妻兒不保。就比如現在,我們在這裡等著砍頭,那麼敢問,公主呢?公主她呢?她難道不是明知不對而為之。殺我們,不過是不敢碰那些貴人罷了。如此殺我們,我們不服!」
是!不服!
桐桐緩緩點頭,「對!不服。知錯而犯錯,誰能服呢?為一己之私而害天下者,死有餘辜!」說著,就轉身看向大公主,「殿下,可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