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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己自然是懂的!
李敬業嘆氣,之前只想著,萬一自家這兒子和兒媳婦想著造反,這玩意指不定真行!但行,咱也不能幹呀!忠臣就好好的做忠臣,可不興多想。
可這個事反過來,人家真的就特別相信自家的忠心嗎?未必!
易地而處,咱也替聖人想想,聖人也擔心公主權利不受限制,朝堂有支持,身後又武勛軍權,一個不好,就是尾大不掉。而天后呢?可別提這位了,她連親兒子都算計,難道不會算計親閨女?事實上,公主的存在對天後來說,就是一層掣肘!
再想想太子,太子臉上的巴掌印那不是印在臉上了,那是印在心裡了。一國太子呀,臉是那麼好打的?人家指不定在哪裡貓著,想著撲過來撓一爪子呢。
也對!身後有英國公軍權的公主和身後無依仗的公主,是不一樣的!他們更喜歡隨時能用,又不會造成威脅的公主。所以,把英國公府從公主身上撕扯下來,是一步好棋!
雖然這一步棋好,可實在是有些卑鄙。
「我知道了,女眷等閒不出門,我們等閒不出馬場。」安分幾年,以保太平吧。
嗯!就是這個意思。安分起來,少給人一些機會。
但這些還不夠!
四爺覺得,還得把府里的籬笆往牢的扎!
身後有四爺,桐桐其他的事是不管的!反正武后給的差事,自己做完了!溝通完成,中書省肯配合,這就可以了。
上官婉兒把事報上來的之後,武后愣了一下,「肯配合?」
是!
「這倒是奇了!」武后放下手裡的筆,問上官婉兒,「你說這是為什麼?為何一樣是女子,他們肯配合鎮國,卻不肯配合本宮,緣由呢?」
上官婉兒抬頭看了一眼武后,這才道:「因為她們篤定公主沒有私念。」
是啊!他們是這麼想的,雖然這種想法很是可笑!而今再想,桐兒之前跟自己說的,都是對的!開頭沒開好,叫這些大臣充滿戒備,而今後悔卻也無再去辦法了。
從這裡她悟出一個道理,那便是做一千件好事,未必有人記住你!但你只要伸手做一件壞事,那別人一定把你記得准準的。
所以,有些事非自己伸手去做嗎?
武后搖頭,不能了!不能再自己去做了。
這一打岔,一時之間摺子是看不進去,乾脆起來活動活動。她轉了轉脖子,問上官婉兒,「今年鳳儀三年了?」
是!鳳儀三年了。
「給明年改個年號吧。」武后轉動著脖子,「擬旨,擬明年的年號為……通乾?如何?」
上官婉兒愣了一下,這通乾的反語難道不是『天窮』?這年號不大好吧?但她不敢言語,只應了一聲,「這就擬旨,給聖人送去。」
嗯!
所以林雨桐就特別莫名其妙,連預備換年號這種事也有嗎?她現在腦子裡的紀年都是亂的,都是以自己的歲數為基準計數的,感覺好煩呀!
可要為這種事非要反對,又覺得小題大做,隨便吧,你喜歡就好。
這邊才覺得武后有時候好無聊呀,想起一出是一出。結果轉臉,李治又下旨了,說是科舉呀,《道德經》得和儒家一起考,凡是貢舉人必須得精通儒家經典和道德經。
林雨桐更覺得莫名其妙,邊上的劉德低聲道,「奴婢去見劉仁了,劉仁說,周國公上摺子說,想給榮國夫人修一座佛像。」
啊?
劉德肯定的點頭,「昨兒才上的摺子。」
武家說想給武后的親娘楊老夫人修佛像,武后肯定是答應了!然後李治說:把道家的經典拿出來學吧,這是考試重點。
林雨桐被折騰感覺心梗要發作!
你推崇佛教,我覺得道家是根本。
林雨桐:「……」不行!她得去見見這兩人,分別談這個事。
先去找武后,說這個年號,「年號再如何,是為了紀年用的!得叫大家的心裡有一個時間的概念!兒臣不反對您更改年號,可在更改年號的基礎上,是不是能有一個不變的,方便大家紀年的方式呢?比如唐歷,自李唐建立開始計算,建國那一年為唐曆元年,每一年可以給他們一個特別的年號,但這個延續的時間是不是考慮一下,不要去更改它。」
這個提議,武后也覺得莫名其妙,「怎麼會亂呢?你去問問,誰亂了?」連這個都記不住,做的什麼官。
「可百姓記不住呀!」林雨桐就說,「他們都是以自己的年齡或是以孩子的年齡為標準,但凡說起來,就是我多大的時候,朝廷怎麼著了;我家老二出生的那一年,怎麼著了;給我家老大定親的那一年,發了大水了;給我家小孫子做滿月的時候,我記得下了連月的雨……您要是去外面跟百姓們聊幾句就知道,他們就是這麼紀年的。往上翻騰時間,就是祖父還活著的時候怎麼著了;我曾祖說,他小時候怎麼怎麼著了?這麼紀年,讀書人刻意去記,當然是沒問題了。可百姓不行呀,他們哪裡知道年號不年號的?有時候三年不出大山,年號又變了。這哪行呢?天干地支那一套,也不是誰都會算的。咱選個簡單的,容易記得,一二三四五的往後排,還不成嗎?時間這東西是公平的,咱們紀年,不是只給士紳紀年的,得叫大唐百姓,不管是身處長安洛陽,還是身處西域波斯,都知道是什麼時間了。這大街上,別管是八十歲老者,還是三歲孩童,都知道他出生在哪一年,這也是能叫百姓對大唐更有歸屬感。因此,兒覺得,這事必須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