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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問人家,「有啥菜沒有?」
「菜沒有了!」關鍵是晚上了,沒想到還有客人呢!他就說,「有蔥有蒜,還有蒜苗,要不,我拿些來。」
這個吃了晚上都不用睡了,燒心!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鹹菜也行。」
哦!那有呢,芥菜疙瘩,我去端去。
長平怎麼吃的?給孩子用米湯泡了饅頭,夾了一筷子鹹菜在碗裡拌了拌,有點味道就算了。許是一天沒吃正經飯了,就這點東西,他給吃的香的。還看著他爸手裡拿個夾了油辣子的饅頭香的很,想上去咬一口。
這個辣,真不能給你吃。
真就是胡亂的吃了,胡亂的喝了,然後要了三間房,這就睡吧。
至於明天去哪,怎麼安排,到了明天再說。
結果第二天起來,就聽說藥鋪里有人來接了。正跟巴哥在外面說話。
四爺和桐桐起身,還得先弄孩子,人還沒出去呢,就有一輛軍車過來,一個一身軍裝的人,手裡拿著文件夾,說是來見林先生的。
林雨桐從屋裡出去,對方遞了東西過來,「這是翠山的使用契書,請您過目。」
她接了過來,想著這張橋辦事還是靠譜的。
行!有這東西就方便多了。
對方並不停留,送了東西轉身就告辭了。到底從誰手裡怎麼搞到的,林雨桐就不知道了。
小小的客棧,弄的人家老闆很緊張,不知道怎麼應付他們這一行才好。
巴哥這才介紹長安的掌柜,「楊先河,楊先生。」
林雨桐跟人家握手,對方笑著很親熱,「我是天天來問問,看看你們會不會到。可算叫我接到了,馬車在外面,咱就走吧。」
巴哥低聲道,「楊掌柜安排的地方在城外,就在翠山山腳下,緊靠著山。先在這裡住下再說。上山的路還得修,準備工作就得些時日,咱人先過去。」
行吧!一切聽指揮。
一輛敞篷的馬車,拉著一車的人和行禮。出城的時候,在城門口吃了一碗羊雜湯,一人倆燒餅,這就是今兒的早飯了。
孩子嚼不動羊雜,但是羊湯泡著燒餅,泡軟了,他吃的可好了。
一出城,城外瞧著當真是荒涼一片。這個季節,各種的雜草,護城河裡,水生的蘆葦把護城河都快填滿了。那野草順著城牆根長,城牆外皮上,滿是青苔的痕跡。
往前走,坑坑窪窪的土路一直往前。坐在車上朝遠看,不遠處散落著村落。這些村落難見磚瓦房,都是土坯子茅草頂。路邊的莊家地里,快熟的麥子黃中帶綠,一眼忘不到邊。
在地頭抽旱菸歇息的莊稼漢,蹲在地頭,靠在歪七扭八的榆樹上,見了有人路過,抬起頭來,迎著一行人來,再目送一行人走。
等看見遠遠的河岸上的柳樹,鋪排在寬大水面上的長橋,桐桐又覺得熟悉了。
楊先河就道,「這就是霸橋了……始修於秦穆公時期。」
四爺低聲教長平背詩,背的是李白的《憶秦娥》,告訴孩子詩里的『年年柳色』,說的就是兩岸的柳樹。
過了橋了,長平回頭去看,然後吐出一句:「不好看!」
是啊!年久失修的橋樑,來往的行人並不是衣著華服在賞柳,而是一個個衣衫襤褸,滿面土色的奔忙……不縫盛世,這景都變的不好看了。
在馬車咯吱咯吱的聲響中,孩子被顛簸的睡了兩覺之後,到了楊先河給提前準備好的地方。
這是一處距離鎮子二里路的小村子,村子的田地緊挨著翠山了,沿著村子的路往裡走,就是上翠山的捷徑。
村子的最外圍,蓋了幾個土坯房茅草頂的院子。每個院子也就是兩間屋子一間廚房,裡面就是土炕木頭桌椅,廚房的那一套,鐵鍋粗陶瓷的盆碗也都置辦齊全了。
楊先河先不好意思,「……之前給發了電報來,按照要求,準備的只能這樣。跟城裡是沒法比的。城裡宅子不難找,其實安家很合適。我的意思是,要是覺得不行,林先生帶著孩子我另外安置……」
不用!
林雨桐站在院子裡打量,「我覺得挺好的,這地方安靜。」
是!特別安靜。不僅安靜,環境還特別好。不遠處就是山,一片蔥蘢的山,山下是泛黃的小麥田,山上的山泉叮咚而下,從門前流過。這裡不如平原地開闊好種莊稼,但要說環境好,還就這裡了。
桐桐看四爺:「你說呢?」
四爺主要是考量,對方把自家安置在這裡,首先考慮的一定是安全。
楊先河也不瞞著,「我就是這個村裡的人,我家那口子,是鎮上的人。這個村里,八成都是我家同族的。咱家藥鋪里的夥計,包括收藥材,簡單炮製藥材的,甚至是運輸的人員,一半都出自這個村子。可以說,家家有人在鋪子裡有營生。如今要修路,在山上要蓋廠子……哪有比這更好的地方。」
果然!這裡很安全。
此人說著就笑,「鎮上的公署,是我婆娘的堂哥。這鎮長是我婆娘她表哥,我岳家那是鎮上的大家族,姻親多的這一片都是……差不多村村聯絡有親……」
巴哥朝四爺點頭,確實如此,楊先河一說這情況,巴哥就覺得這地方合適。可以說,只要是外人來了,這地方就不可能藏的住。親緣關係加上利益關係,咱就能編制出一個絕對安全的網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