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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他人卻一臉驚訝,「老王爺病重了?」
天和帝看太子,太子亦看天和帝。
三皇子低聲道:「父皇,要宣召周王回京侍疾嗎?」
天和帝沒看三皇子,只盯著太子,「你來說,該不該?」
太子的手藏在袖子裡,這個決定不好下。他沉吟半晌,才道:「不管是周王還是鎮北侯,兒臣以為聖人都該下旨宣召。」
至於回來不回來,誰會回來,看天意吧。
不管回來不回來,都該是有所得才是。就像是周王,他要是回來,那就不會再放他回去了;他要是不回來,然後找個藉口,比如說,周王也病了,或是是西南哪裡哪裡出了亂子了,國事為要云云,真要是這麼幹了,好歹能試探出周王的心思和想法來。
像是尹禛,他要是回來,那這次一定要將他拿下;要是不回來,那如此無情無義之人,又能得人心幾許呢?
況且,這麼做總沒錯吧!老王爺病重了,不告訴他們,這肯定不合適。我也不說非叫你回來,我就是通知你一聲,決定權在你,對吧?
你就是要怨怪,也怨怪不到我身上。
因此,太子再重複了一遍:「父皇,兒子以為,應該告知。」
將下旨召回,改成了『告知』。
天和帝意外的看了太子一眼,然後嘴角翹起了幾分:太子呀!還是長進了。
他就說,「依太子所言,八百里加急,告知周王和鎮北侯。」
平王嗤笑一聲,「周王怕是不會回來,鎮北侯就更不會回來了。」
天和帝心裡一嘆,這個蠢貨呀,真不像是自己的兒子。
他擺了擺手,「都去吧!去王府看看老王爺,替朕探病。」
是!
周王府里,除了伺候的人,也不見尹繼恆。
老王爺躺在榻上鼾聲震天,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這是病重了?
管家一臉的哀傷:「醒著的時候老嚷著頭疼,渾身疼,沒精神。心說吃點東西吧,端了什麼來都沒胃口。太醫給的藥里加了安神的湯藥,睡著了至少不疼了呀!而且,這一年,精神也確實是短了。正跟人說話呢,說睡著就睡著了。老王爺一生剛強,不是實在疼,那都不言語的。」
這倒也是。
而今當差的都晝夜顛倒了,來探病的時候也是晚上,根本就看不清面色。昏黃的燈光下,看著什麼都帶著黃暈。
平王還嘆氣,「瞧著面色是不好,蠟黃蠟黃的。」
管家:「…………是啊!」咱的臉都蠟黃蠟黃的。
太子起身,「那叫老王爺歇著吧!只管安心便是,宮裡已經著人給周王叔和鎮北侯送信兒了。」
管家一臉的敢接,「皇恩浩蕩,謝太子大恩。」
太子看其他幾個兄弟,「走吧,別擾了老王爺。」
然後人就這麼走了。
人一走,老王爺就翻身面朝里躺著,「把燈吹了吧。」大晚上的就該睡覺,誰像是宮裡那位一樣,嚇出毛病了,不敢晚上一個人呆著。
管家問:「您不吃宵夜了?火腿正燉的入味。」
老王爺摸了摸肚子,「再叫人煮一碗麵吧。」
噯!
美美的吃了一頓,老王爺問管家,「老大是不敢回來的,你說,那小子回來……就真不怕?」
不知。
「真能成事?」
亦不知。
在鎮北哈氣能看見白霧的時候,天和帝的信送到了。
對的!是信,不是詔書。
桐桐笑了笑,「還挺高明的。」小心眼沒少動呀。
尹禛看桐桐,「那怎麼著?即可動身?」
早就收拾好了,接到消息就能走。
桐桐將披風遞給他,「即可動身。」
此次回去,只帶尹禛平時所用的親隨和童子軍。
而桐桐身邊伺候的,也都是童子軍中的女子。此次,連六子娘都不往回帶。
畢竟,急著回去看望病重的老王爺嘛,帶的人當然得精幹。
沒有馬車,也沒有轎子,桐桐跟尹禛一樣,一身黑色的騎馬裝,披著黑色的披風。飛駒子和尹禕送到府門口,再沒有通知其他任何人。沒有必要,該見的都見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上上下下都知道此一去的意義,也知道這一去是侯爺算計來的。那還有什麼要依依不捨的嗎?
鎮北厲兵秣馬,隨時準備接手這天下呢。
尹禛拍了拍飛駒子和尹禕的肩膀,「好好的,明年年底沒有好消息,那後年的年初,一定會有消息的。莫要著急,別管聽到什麼消息,都別慌了陣腳。」
飛駒子將兄長和嫂嫂坐騎上的馬鞍重新給了一遍,然後拽著韁繩,「大哥,嫂嫂,上馬吧。」
尹禛笑了笑,看了桐桐一眼。
桐桐躍上馬背,跟兩人承諾,「有我呢,保你們兄長安泰。」
尹禕一下一下的摸著馬頭,「自是知道嫂嫂的本事,只不過……兄長和嫂嫂在,我就覺得家在。你們這一走,家裡都空了。」
傻話!「你大哥說一兩年就一定能辦到,很快的!」
尹禛拍了拍尹禕的頭,「再忙都要好好吃飯。」說著就看飛駒子,「看顧好小妹。」
飛駒子應著,拽著韁繩只不撒手。
「莫做小兒女之態!」尹禛將韁繩拽回來,腳輕輕的踢了馬肚子,「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