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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地方,失火了?
豈不奇怪?
這除非內里有人,直接燒了糧食,否則,完全不可能!
你就是朝裡面舍帶著火星子的箭簇,也燒不起來的。
青芽問說:「要出宮嗎?」不急!這案子不難查。一定義倉內部出現問題了,不管是官府還是刑部,都不是吃素的,這還查不清楚嗎?
大皇子監管刑部,他想去看看。
韓嗣源監管監獄,他只是好奇!義倉那地方竟然能著火,那玩意跟詔獄比起來,真還說不好是哪個更堅固。今兒燒了義倉,那明兒呢?燒了監獄呀?
他騎著馬帶著韓夜溜達著去看了。
去的時候被眼前的情況給弄的有點怔愣。好些百姓在搶糧食!
是的!就是在搶糧食。
糧倉里好似因為火燒,便炸了一般。糧食有些外皮都成了黑的了,但更多的則是散落一地。糧倉頂子都被掀開了,看守義倉的這些護衛,沒死,該是被巨大的衝力和炸出來的糧食傷著了。
韓嗣源抓了一把散落在地上的糧食,裡面粟米有小麥,他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有淡淡的硫石味兒。
他取了一部分,大皇子問說,「發現什麼了?」
「義倉里怎麼會有硫石?」韓嗣源將手裡的糧食遞給大皇子,他自己又重新抓了一把,再聞聞,還是這個味道。
大皇子輕輕的嗅了,而後問傷勢最輕守衛:「倉門輕易不可開啟!昨兒誰開過倉門?」
這守衛不住的搖頭,「一直都是小的們守著,一直也沒出事……且鑰匙不是一把,加了鐵索的大門,鑰匙存在府衙。沒有上官的准許,不敢開倉呀!便是要晾曬糧食,那也必請示過府衙的戶房,得了准許,大人肯給鑰匙,這才能開倉。」
鄧綏看著完好的鎖子,他拿去給昭王:「王爺,您請看。」
大門被火燒了,鐵鎖鏈連帶鎖完好無損。
「人沒進去?」
鄧綏指了指散落的磚瓦,「頂上曬糧食,留有小孔,有碗口那麼大!是為了燒完糧食直接掃進去。糧食入倉基本都是如此。這小孔平時有專用蓋子堵這,加蓋之後,不露一絲雨水下去……」
你的意思是,人在頂上,借著糧食入倉的時候混進去了硫石粉末,或許還有別的。而後在藏身在此,點一把火扔進去。
「是!」鄧綏道:「這樣的建築,只有此法可行。」
「可要是如此,這人便逃不脫,必死無疑。」大皇子就道,「叫人再看,看磚石下可有死屍。」
這一找還真就找到了。
早已然是面目全非,可根據身上的特徵,熟悉的人是能辨別出,此人還真是義倉的人,是後廚打雜的幫閒。
一個糧倉找到了死屍,其他三個糧倉緊跟著都找到了。
查這四個人,發現這四個人有個共同之處,那就是都是孤兒!都曾在慈幼院被撫養,後來大了能幹活了,就被人僱傭了去。這些也都是跟他們熟悉的人偶爾從他們嘴裡得知的。其他的,便一無所知。
鄧綏站在四爺面前,將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此案看起來跟田廣帛是有些瓜葛的。這四個人該都是田廣帛這些年養的孤兒,田廣帛出事了,判了斬監候,這四個人像是為主報仇。這麼假設,是合理的。」說著就一頓,「可……臣尚有不解之處。」
桐桐在屏風後面心裡也不解的很。這像是火藥的用法,在高宗的時候還沒見用!那時候所謂的『伏火礬法』,主要是用在煉丹上。
炸藥嘛,對吧!重點在於黑。
但其實孫思邈孫師傅,用的是炭化的皂角和硝石硫磺。不過,很多人沒重視炭火皂角這個細節,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硝石和硫磺配比了之後,還沒發現用炭。用的是什麼呢?是一種藥材,叫馬兜鈴。
這三者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爆炸力度沒那麼大。
不過到了後來,民間發展到哪一步了?
黃巢起事的時候用過類似的火器,可見民間還是有人在用的。
而今竟然能使得義倉的頂蓋給炸飛,雖沒產生很大的振動波,但這也了不得了。
有心想問吧,也不好打斷對方。
就聽鄧綏繼續道:「臣覺得奇怪的是,其一,此人這麼做若是為了復仇,那並沒有達到復仇的目睹。損毀了義倉,是損失。可除了他自己,並未曾造成什麼傷亡。臣其實後怕,這若是在戲樓或是在其他什麼地方炸了,這得死多少人。這麼一想,就越發覺得,復仇之說,有待商榷。」
說著,明顯的頓了一下,這才又道:「其二,這若是復仇之說優待商榷,那敢問,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糧食被百姓哄搶了,給朝廷製造事端?」
四個義倉是不少,但還不足以叫朝廷如何的難。畢竟,糧食還是去了百姓家裡了,不是真的燒沒了。
朝廷若是真像收回來,也是收的回來的。
鄧綏就道:「也或許是這四個人見識不夠,他們以為會重創,這也只是他們以為的。」
四爺沉吟了片刻,說鄧綏,「繼續查這四個人,看看他們近期跟誰接觸過,或是是都去過什麼地方。」
是!
鄧綏下去了,利索的辦事去了。
桐桐這才從屏風後走出來,「鄧綏想的是對的,這事確實蹊蹺。」
四爺看她:「憋不住了?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