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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辣辣的真夠味兒。這麼著多少都不夠吃!
韓紅霞就低聲道:「一半這個,一半窩窩頭吧。」
窩窩頭還有,等會子熱熱就能端過去。
桐桐從廚房裡往外看,見四爺站在院子裡正量尺寸呢。她探出頭問說:「量什麼?」家具是屋子裡用的,量院子裡的尺寸幹什麼?
「你不是想要一個鞦韆椅子嗎?我瞧大哥拿過來的木料夠用。回頭噴上漆,能用兩年。」
做那個什麼時候不能做?「下雨呢,你量那個幹嘛?頭髮濕了,你過來我給你擦。」
馬上來。
兩人沒覺得怎麼著,結果在前面幹活的人爆發出特別大的笑聲。好些沒結婚的小伙子連耳朵尖都紅了。
坐在灶膛前的魏紅霞坐立不安的,好像她做了什麼叫人不好意思的事了一樣。
其實沒什麼的,可這麼多人一笑一羞,把桐桐都弄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四爺站在院子裡直笑,一個個的懂什麼呀。
正笑著呢,家裡來客了,是梅子和侯愛華。
桐桐趕緊招呼人家,「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趕緊的,有餅子。」
兩人見了那麼多大小伙子也不好意思,在那麼些人的注目禮里跑到後院,然後沒顧上吃餅子,只拉了桐桐往出走,跟韓翠娥說了一聲,「我們跟桐桐說點事。」
韓翠娥擺擺手,「去吧!去吧!說完過來吃飯。」
硬是給拉到門口去了。
春上的雨不大,站在廣場上這麼淋著,也說不上舒服。關鍵是塵土加上雨,落在身上成泥點子了。
梅子低聲道:「古會計叫人找我們,叫我們去縣城作證。」
作證?作什麼證?
「就是元旦文藝匯演,你忘了。咱們彩排那一天,一起走的,也是一起回的,坐的是驢車,鐵柱駕車的。」
記得!怎麼不得?剛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差點沒凍死人。
侯愛華低聲道:「就是那次!那次去的時候有張楠,還有古柳。但是那天咱們回來,她倆沒回來,對吧?」
對!「張楠的舅舅家在縣城,住一晚上應該也正常。」
「張楠去她舅舅家了,但是古柳是住在招待所的。不想回公社的,不是都能免費住招待所嗎?」
嗯!沒錯。
「古會計的意思是,叫我們承認我們那天晚上沒回來,是住在招待所的,跟古柳一起。」梅子的聲音更小了,「還叫我們說,中途的時候有個人來找古柳,古柳被他叫出去了。剛才又叫我們看那人的照片,說是到了縣城,就指認那個人去找的古柳。」
桐桐:「……」她明白了,「古柳是那天晚上懷上的孩子,現在男方不肯認。古柳也沒法證明孩子是那個男人的?」
對!
「他叫你們做偽證,給你們什麼好處?」
「說是糧站那邊招工,可以叫我們去做臨時工。」
胡扯!今年不許招職工。而且,臨時工是扛大包的,你們幹的動?
侯愛華倒不是想這個,而是偽證這個事輕易不敢幹,「我們也不是當事人,我們怎麼知道他叫我們指認的人就真的是跟古柳那什麼的男人?萬一要是冤枉了誰呢?可你也知道,古會計在公社還挺有面子的,我們還真就得罪不起。過來找你拿個主意,這事該咋辦?」
妹子和侯愛華要是撒謊了,緊跟著那倆男青年,包括自己和鐵柱就得跟著撒謊。這是一連串的事情。甚至連知青宿舍那麼些人都得當啞巴,都不能說這倆那天是回來過夜的。
沒這麼辦事的。
桐桐就說,「這麼著,你們別管。他要再找你們,你們就說,叫他來找我。」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什麼也沒幹,被迫做偽證,這叫什麼事呀?
她叫這倆女知青,不過是打量著這倆人不敢反抗。要不然,直接找自己好了,畢竟還有一層關係在,對吧?可他沒有。為什麼的?不就是這倆更好擺弄嗎?
「別怕!往我身上推。」他還就一手遮天了。她閨女是閨女,人家的閨女就不是閨女了。
說著,就拉兩人進去,「走走走!先吃飯去。今兒的餅子特別好吃!」
三個人跑著往回走呢,結果兜頭撞上從裡面跑出來的黃讓妮。
這位妯娌來幫忙……一直坐在屋檐下發呆,也不說話,也不幹活的,她都沒想起她來。撞上了,她才要問說,不吃飯要去幹嘛?結果就掃見她那口袋裡鼓鼓囊囊的。
黃讓妮臉通紅,小聲問了一句:「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那你吃飯去吧,我回去餵雞去。」
桐桐沒言語,她那兜里至少塞了五六個餅子。
侯愛華戳了戳桐桐,吭哧一聲給笑出來了。
梅子咧著嘴,低聲問了一句:「不娶寡婦,就娶了這麼一個?」
嗯!第一次發現有這個毛病。而且,蠢不蠢呀,這麼多人面前,你那兜里塞的滿滿的,誰都不是瞎子,看不見麼?
裡面老二紅著一張臉,正在那裡打圓場呢:「她就是個豬,再罵都不聽。」上回偷拿了生產隊給牲口的黑豆,偷了兩把塞到褲子兜里,結果褲兜破了個小洞,一走一掉,撒了一路,叫人家跟在後面尋到家裡。他摁著狠狠的打了一頓,誰知道她那氣性也大,直接搬了石頭砸了家裡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