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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林雨桐又提醒,「叫人去吏部查一下,看誰負責從西北簡拔官員的!」
明白!許是自身的本事大,叫他考上來了。可……許不是呢!
韓嗣源忙去了,桐桐揮手,王記也被帶下去了。
桐桐正說要帶下一個人呢,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天菊花宴青芽稟報說:「……有一位姓王的女郎,說是義雲縣主的侄女,從西北來,其父是禮部員外郎,想給郡主請個安。」
當時自己見到王衣容的時候又是怎麼問的?自己問說,「王大人是何時調往戶部的,竟是不知。」
明明青芽說是禮部員外郎,自己卻問了是什麼時候調往戶部的。自己怎麼會有印象,說此人是戶部的人呢?當時王衣容沒反駁,那就證明自己沒記錯。
她再翻此人的履歷,當時確實是考到禮部了。而今履歷上也是禮部,也確實是員外郎。
但是,自己怎麼會認為此人還在戶部?
若是在戶部,為何履歷上沒有。
林雨桐喊人:「將王記押回來!」
那邊都要走的文昭帝又停了下來,從小孔里看了過去。
就見桐桐不等押回來的人再坐下,就問說,「你借調到戶部了?或是私下裡幫戶部誰的忙?」
王記猶豫了一瞬才道:「臣……是在謀劃戶部的職位。」
林雨桐的面色一下子便難看起來了,她記得那天她說的是:前兒還去瞧縣主了,竟是沒聽她說家裡有人來京城了。王大人是何時調往戶部的?竟是不知,實在是失禮的很。
王衣容是怎麼回的呢?她說:家父是去年春上調到京城的……姑母喜歡清靜,因而倒是少有打攪。
當時自己這麼說,只是想說不要打著義雲縣主的名號在外面拉關係,縣主並未曾在我面前提起過你們。
可而今再想,王記只是在謀劃著名往戶部去,自己為什麼會把王記和戶部連在一起呢?
王衣容的回答是,她父親什麼時候調到京城的,卻未曾說是禮部還是戶部。
有一個什麼東西是被自己忽略了。縣主……姑母……
縣主自來悲苦,縣主在林克用康復之後反而選擇了和離,縣主這些年在林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縣主……一直是老實、本分、從不給人惹麻煩的。甚至於縣主身邊用的都是林家人。
所以,縣主……一直都是林家人,可卻忘了,她其實姓王,她也是從西北來!
桐桐狠狠的閉上眼,「帶王記下來,帶王衣容過來。」
是!
王衣容哆哆嗦嗦的被帶來了,一進來就跪下,「郡主,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林雨桐蹲下,捏住她的下巴,「當日我說你父親是什麼時候調回戶部的,你為什麼避而不答,只說你父親何時調回京城的……」
「我父親不在戶部……」
「最好老實說!我這會子沒這個耐心。我說戶部,說錯了,你不訂正,卻反而避開了這個話題。如果一心攀附,那連官職都不能叫我記不住,豈不奇怪?何況,你們本在西北為官,便是遞了帖子上門求關照,我父親便是不見人,難道不會留意舊部?依此看,你刻意規避,必不是沒有緣由。」
王衣容艱難的吞咽了一下,「我說……我說……那一日,我想偷摘祖母養的菊花簪發,恰好聽見祖母和父親在佛堂說話,祖母說……祖母說……說是戶部的差事該是快了……我以為郡主知道我父親謀划去戶部的事呢。」
林雨桐一下子撒了手,擺手叫人帶王衣容下去了。
等人一走,書吏拿著記錄正要遞過去叫郡主簽字呢,就見郡主轉過來之後那表情甚是嚇人,才要開口去問,就見郡主將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摜在地上,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藏在背後的韓宗道看向文昭帝,「她這是想到誰了?」想到誰了?
桐桐躍上馬背,策馬而去。
這表情青芽都不敢問,只跟劉雲對視了一眼之後,緊隨其後。
等停下來這才發現,郡主停在了御賜的義雲縣主府前。
怎的突然來了縣主府?
兩人下馬才要問,郡主已經親自敲響了門。
看門的都是林家的下人,一見郡主忙讓開,「您來了!」
林雨桐往裡面去,一路上都是問候聲,桐桐直入其院,雲嬤嬤正在院子裡跟丫頭說話,看見桐桐就笑:「郡主,正在說您又去斷案了!還是那個王家的案子。」
桐桐問說,「姑姑呢?」
雲嬤嬤朝裡面指了指,「睡午覺呢,老奴去稟報!」
不用!
林雨桐繞過雲嬤嬤,直接推門進去了,義雲縣主沒睡午覺,正堂里放著一個炭盆,裡面有許多紙張燃燒的灰燼。她站起身來,朝桐桐笑:「你來了?」
第1044章 天地情懷(62)
桐桐看著眼前的人,一時間面色還真有些複雜。她真的不曾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惡念。
想起過往的那些日子,她眼圈還是不由的紅了,「姑姑,我這人……對錢財上,很慷慨。但對情感,很吝嗇。姑姑是我樂意給予真心的一位長輩。」
王氏眼圈也紅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這幾年,你把能替我想到的都想到了。那些年,我從不曾特別親近你,不是你不可人疼,是……我怕距離太近了,你跟我的感情太深,我跟你的感情也太深……感情深不是什麼好事!可是,到底是相處了十多年……你是我看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