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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不是這篇。」不是從頭讀從頭背嗎?
二郎又搖頭:「不要你背,明白裡面的意思就行了。」
哦!
二郎翻開一篇來,李三娘頓時都愣住了,這麼多字,還是詩嗎?
「是詩!」二郎將書遞給李三娘,「周大夫芮良夫所作!目的是勸諫君王,讓君王要安民保民。詩里對君王有多譴責,譴責周厲王任用小人,行的是□□,如此必會引來外患,進而禍害百姓。這是一篇勸君王陳救國之道的詩。明兒,先去問問嬤嬤,將字認一認,等把字認完了,我一句一句的告訴你是什麼意思,可好?」
李三娘看著長長的詩,那麼複雜的字,但還是緩緩的點頭。
嬤嬤很意外二皇子妃來問她,她本分的站著,見對方手裡拿著的是《詩經》,看來的又是《桑柔》那一篇,就有些明白了,二皇子這是專門挑出來這篇給皇子妃讀的。
叫來跟自己學字,不過是想叫李三娘快些的跟自己熟悉起來。
人嘛,處的久了,自然就有情分了。
那她便本分的站著,一字一句的告訴這些字都怎麼念。
不得不說這位皇子妃當真是很聰明,才不過念了五六遍,通篇讀下來便無障礙了。
雖然意思不明白,但李三娘看著態度和緩的嬤嬤,若有所思。扭臉問嬤嬤,「這書我不懂,想去請教母后或是母妃,又恐多有打攪?不知……若是請教儲妃,是否合適?」
是想拉近跟儲妃的關係吧?
這個問題做下人的不好回的!說可以,那儲妃也未必閒著;若不可以,豈不是要挑撥兄弟妯娌的關係?
她就說:「王爺沒說怎麼安排的?」
「他說他來教我……但我唯恐我太笨了,他失了耐心!想先學一遍……」說著便不好意思的笑:「況且,別的妯娌都當差了,我這好端端的不去了。知道說我什麼也不懂,在家才學呢。不知道的,卻以為我跟公主鬧脾氣,偏不去應公主的差。因而,我想著,要不然去東宮一趟,也是辯白一下的意思。」
這樣啊!那確實是有以必要去一趟的。
得了嬤嬤的話,李三娘馬上便收拾東西,要進宮往東宮去。
桐桐蹲在暖炕上,炕上烘幹著芋頭磚,這玩意弄成這個德行,瞬間叫人胃口全無。關鍵是,幹了好像有些鬆散,並不是想像的那般堅固。
她又往那一邊挪,這個是加了糯米汁的,烘乾之後還是會有許多的裂紋。
感覺還是不行,得給一定的力量,將其壓成模才成吧。
或者,得想想,還有什麼東西是比糯米汁還有粘性和膠性的。
正思量著呢,青芽在外面稟報:「殿下,二皇子妃來了。」
李三娘?
桐桐從炕上跳下來,才說要去正堂待客,想了想還是沒動,只去了外間,身上的衣裳也沒換,說青芽:「把客人帶來吧。」
李三娘一進來就愣了一下。
儲妃一身布衣,頭髮用木簪固定著。這會子袖子還卷著,前胸沾上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瞧著有些髒。
這屋裡的陳設簡單的很,木椅木凳很多個木拖盆,綠油油的種著許多的菜苗。
除非就那坐在那兒,一點也不窘迫。反倒是自己穿著一身錦繡的,好似錯了一般。
桐桐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
李三娘便小心的坐了過去,「儲妃。」
青芽見她提著裙擺,好似怕地上的髒東西髒了裙子一般,就收回了視線。順手上了兩杯菊花茶,而後默默的站到一邊去了。
桐桐似是沒看見對方的動作,這其實是正常的。她自來日子困苦,這般一身衣裳抵得上家裡所有的產業,小心翼翼才是正常的。等時日久了自然就好了。
她就問說:「二皇兄剛回來,二嫂不在家……怎麼來東宮了?」
李三娘不好意思的笑:「他叫我念書,嬤嬤能教我識字,可意思卻不懂。」
怎麼會不懂呢?皇后給的嬤嬤簡單的書還是能講的。只是識字和講解自來不同,識字叫開蒙,但講解才是真正的拜師,不好叫皇子妃拜師嬤嬤,嬤嬤才只說不會講的。
可要是拜師自己,自己沒這個時間呀!二郎也沒提過。桐桐就試探著問:「解惑而已,碰上了,你問,我答……」
那就太好了!
李三娘忙將手裡的書遞過去,「殿下叫我學這一篇。」
「桑柔?」桐桐的面色便複雜了起來。她問說,「會讀了?」
是!會讀了。
「那哪一句不懂呢?」
其實都不懂!但是這麼著也太浪費人家的時間了。她挑幾句,等夫君問起來的時候自己好歹能答上來也是好的。於是,靠近儲妃,手在書上挪動:「這裡……這一句……為謀為毖,亂況斯削。告爾憂恤,誨爾序爵……」
「毖,為謹慎之意。為謀為毖,是說要謹慎的謀劃,為國家尋找治國的良方。只有如此,才能消除國家混亂的情況。削,乃是減少之意。
告爾憂恤,誨爾序爵……序為次序,爵為官職。這話的意思是,告訴你要體恤百姓,勸諫你要選用賢良……」
李三娘怔愣了一下,詩經上還有這樣的詩嗎?她又指了兩句:「民有肅心,荓雲不逮……」
「百姓本也有敬肅之心,但卻不知道該怎能為這個國家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