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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到莽古爾泰手裡的時候,都已經是年關了。
這個已經不來往的姐姐突然叫人送信來了,莽古爾泰幾乎是顫抖著手將信給打開的,一看之下,他蹭的一下坐直了!
誰針對代善?
當時代善是太子呀!誰是最終的受益者,便是誰針對代善。
除了皇太極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皇太極啊皇太極,你才是殺了我額娘的罪魁禍首!
他帶著幾分癲狂,是的!就是這樣的!要不是他算計,我怎麼會殺了我額娘?他馬上叫人請德格類,「叫他來……快快快!」
德格類還以為是他不行了,要做最後告別呢,結果莽古爾泰把信給德格類看,「去請皇太極來,就說我不行了……有話跟他說,!」
你要幹什麼?
「報仇!給額娘報仇。」莽古爾泰就道,「我要給額娘報仇。」
「閉嘴!」德格類抬手摸了摸莽古爾泰的額頭,「這是傷口又惡化了,開始發燒了。燒迷糊了吧!你養著吧,別異想天開了!」他順手就把那信扔到炭盆里,轉身走了。
可莽古爾泰是真敢幹的,除夕這一天,他叫人去請皇太極,「就說我想見皇上最後一面……」
除夕這一天,那麼些人在宮裡,皇太極能不答應嗎?
不僅他去看,走吧!兄弟這麼多呢,都見見吧!省的說朕刻薄寡恩。
費揚果跟在最後,還心說,莽古爾泰怎麼還玩起這一招了!不過還真有用,要是臨死跟皇太極懺悔一翻,看著他的功勞,還有替皇太極兜住的面子,他的兒子再不濟也能得個親王的爵位。哪怕不是世襲罔替呢,可這意義不一樣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是這麼想的。
可德格類心裡害怕呀,害怕還偏不能說,畢竟他也不知道莽古爾泰到底要幹什麼。一路提心弔膽,到了莽古爾泰府里,莽古爾泰光著膀子跪在外面,身後背著荊條,「奴才聽有些漢人說什麼負荊請罪!奴才不知道該怎麼請罪,就學了來!」
說著,就拿了邊上的酒杯,舉過頭頂,「奴才是個莽撞人,如今要走了,要去見父汗了,回想這幹過的事,只有後悔的!奴才犯的罪多了,到那邊得跟額娘請罪,求皇上您別叫奴才再帶著對您犯的罪離開!您不喝了這杯,奴才就跪著不起,叫奴才就這麼去吧!」
這麼多人面前,皇太極一把接過酒杯,然後去扶莽古爾泰,「這是做什麼?好好養著,來年開春就好了……」
「奴才好不了了!」莽古爾泰不起,又拿了另一杯酒,「奴才的身體奴才自己知道,有今兒沒明兒……」說著,就又大口的喘氣,「您喝了奴才這杯請罪酒,叫奴才安心的上路吧!」
皇太極一臉的無奈,眼圈都紅了,「你我兄弟,哪有過不去的!朕赦你無罪,既然你這般懇求,這酒朕喝了……」
費揚果看著莽古爾泰,看著莽古爾泰盯著皇太極手裡的杯子目不轉睛,在皇太極的酒送到唇邊的時候,他看見莽古爾泰嘴角勾起了一絲快意的弧度。
我艹!瘋了吧!他喊了一聲:「不能喝!」話一落,人沖了過去,一把撞掉皇太極手裡的杯子。
怎麼了?
「有毒!」
怎麼就說有毒呢?
不用人說,沒看見莽古爾泰瞬間瘋狂的表情嗎?
費揚果一腳將莽古爾泰踢遠,然後護著皇太極,「快走!」
誰知道這府里埋著什麼!
他一路護著皇太極的御輦往宮裡趕,卻不知道御輦里的皇太極嘴角蔓出幾絲血絲來!他用帕子給擦了,剛才酒剛碰到舌頭,就被撞翻了。就那一點,連同嘴裡的唾液一起咽下去,竟是中毒了!
他把血絲擦了,到了宮門口,費揚果問:「您沒事吧。」
沒事!幸好你撞的及時,「去帶人,控制去正藍旗!將其解散,分散在其他七旗之中。這事除了你,朕誰也信不過!」
是!
這事緊要,他去安排去!
卻不知道皇太極進了宮,就找了極其信任的御醫,把其他人都打發了,才叫太醫號脈,「如何?」
中毒了!
太醫的手都抖了!
皇太極問說,「可要命?」
暫時無礙,到底影響到哪一步,他也拿不準,「只是……身子怕是不如以前康健了。」
「把嘴閉緊,除了你我,朕不想叫第三個人知道。」
可即便瞞的再緊,林雨桐還是知道了!大清的藥材,大部分都是大明過去的!尤其是自家這邊炮製好的藥材,過去的量更少,但基本都是皇家貴戚在用。
她的面前,此刻擺放著兩份東西。一份是皇宮裡採購藥材的清單,一份是來自劉舟的情報,莽古爾泰竟是要毒殺皇太極。
單看第一份藥材採購清單,就覺得彆扭。可要是結合第二份情報,林雨桐就不難得出一個結論:皇太極中毒了!
那邊太醫的水平如何,林雨桐不得而知。不知道,她就不能判斷,他的解毒方法是否是對的!是能壓制呢?還是能徹底解了?不知道這一點,林雨桐就無法根據這個藥材,去反向推理,對方到底是中的何種毒藥。
她請了四爺到後頭來,這事得跟四爺說一聲。
四爺明顯的愣了一下,「中毒了?」
是!林雨桐就道,「是!我從這裡面無法判斷中了什麼毒。對那邊太醫了解的也不夠!這解藥看你怎麼去解了,有些解藥本身就是帶著毒性的,可能解了這種毒,但是解藥卻給其他身體器官造成了一定的損傷。若是如此,怕是他的壽數也一樣未必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