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頁
緊跟著名單發下來了,哪個衙門都有人,趕緊的,對應哪個村哪一戶,都記准了。
然後各衙門的頭頭腦腦的,先把人叫來,問問嘛,你這是都幹啥了,皇上為啥點你的名了?是想重點培養你,提拔你呢,還是說你不長眼的,又惹皇上不高興了?
皇上其實是有些小心眼的,光明正大的小鞋給你穿腳上,有冤你都沒處說去。
這些人還納悶呢,沒有呀!我們都忠君愛國的,怎麼會惹皇上不高興呢?
那你最近都上什麼摺子了,關於哪件事你發表過高見呀?是不是皇上突然發現你是個人才呢?
沒有呀!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太子年紀也不小了,該大婚了。哦哦哦!是這麼回事呀?!看著這些傻不愣登的不知道為啥被點名的屬下,上官們啥也沒說。但一個個的心裡卻都明白,皇上這意思是:你們這麼閒,連我兒子娶媳婦的事都得操心,那就干點叫你們操心勞力的事吧。
這些人是怪閒的,正事不出色,鑽營卻是一把好手,就得這麼收拾。
才幸災樂禍的,說這些人有苦日子過了。可誰知,緊跟著聽說,皇上和娘娘已經叫人在新找的荒地邊建了土屋,打算過去住了。跟著皇上親耕的所有勛貴文武大臣,都跟著皇上和娘娘一起,享受同等待遇。
不會吧?不是吧?道聽途說吧?
沒有!真的!太子帶著人已經提前出城了,去哪個村里蹲著去了。也是去人家莊戶人家,跟人家一起吃住。
晴天霹靂!
大家平時過的也不是油水很足的樣子,這是幹嘛呀?以後這會常態化嗎?
四爺和桐桐是認真的,真蓋了許多的土坯房子,就是農家一樣的裝飾,啥玩意沒有。一排排的過去,三五個大人一間屋子,請了農婦來做飯。家裡是啥樣的飯,咱在這邊就啥樣的飯。
耿淑明臨走的時候,跟林二娘抱怨,「……意思一下就得了,知道叫大臣體會下面的辛苦,咱能理解。但是呢,要不要做的這麼真!」
林二娘嫌棄他囉嗦,「人家都去,又不是只你一個人,哪裡那麼些毛病?」說著又問說,「啟泰呢?跟去嗎?要不要接出來?」
那你覺得你那皇后妹妹會由著她家的二皇子這個年紀了還到處玩嗎?
太子去哪裡了,沒人知道。但是二皇子卻跟著皇上和娘娘呢。
下面的人真會想法子,就見皇上和皇后這邊,前院種著菠菜,這會子用草蓆子蓋著呢,而今就能吃。後院裡,有雞鴨鵝,還有耕牛母牛和幾隻羊,牛和羊都能擠奶,這是知道會帶二皇子,怕二皇子跟著受委屈吧。
可啟泰看見那玩意都想哭,吃不吃蛋無所謂,喝不喝奶是小事。因為娘說,「以後這雞鴨鵝,還有牛羊,就是你的差事了。」
啊?
啊什麼啊?帶著你的小夥伴們,放牛放羊。放牛和放羊的空檔,打點草回來,雞鴨鵝就餵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
可四爺幹啥不真了呢?衣裳這個得換上,甚至綁頭髮的髮帶,都得換了。
這換個什麼樣的?林雨桐拿著髮帶看,「我選的是灰色的……」棉布灰的,真不是很打眼。
那你看那些農夫,幾個用布條做髮帶?於是,人家把掛在外面牆上還沒搓成麻繩的麻杆皮,取下來揉啊搓的,前一天晚上,搓了好一會子麻繩。然後第二天早起,綁頭髮的是麻繩,腰上的那種腰帶,也換成麻繩的。腳上是一雙布鞋,本就是舊的,年年下地都穿,也沒穿爛。這一回了,人家給布鞋外面套上草鞋。褲腿得塞到布襪子裡,布襪子敞口,一般是用布帶綁起來。人家連襪子口串的布條也抽了,換成麻繩。
不僅他這麼打扮,還指揮桐桐,得真的跟窮苦農婦似得。裙子只穿半面,然後頭上的簪子用木簪子也不合適,取一根木棒,削平整了簪上就這樣。
拾掇好了,上下打量,然後說桐桐,「還是太白了!」
林雨桐退了一步,「我不給臉上抹鍋底灰。」
沒想給你抹!四爺就笑,「你這長相,要是一般的農夫,可不敢放你出門。」
是吧!天生麗質難自棄呀!
她這邊應付著,那邊催他出門,等真的出門了,她跟在身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四爺對於換裝遊戲,格外的熱衷,不做則矣。但凡做了,就特別認真。
然後帝後這形象一出來,大臣們:「……」感覺我們好不認真!這態度就不對呀!跟不上上面的節奏。
好在四爺的遊戲不強迫周圍的人,他特立獨行如此的優秀,別人跟不上也正常,在這方面,他還是寬容的。
那就幹活吧!
幹了一早上,耿淑明被四爺『批評』了十幾次:「……窄一些的衣袖確實省布料,但這齣門幹活,寧肯打補丁,也得活動的開……腳上的鞋不行,淺口的容易進土……褲子太礙事了,蹲不下吧……」
王肯堂就機靈多了,「……臣把這些草根都拾掇了,這是藥材。」不往皇上跟前湊。
季成禮就說,「臣覺得,皇上說的很有道理,該跟書院和求真館下個任務,窄衣服省布料,活動卻不便。若是有彈性的布料,問題就解決了。」
四爺立馬就夸,還說季成禮,「今晚上就把寫法整理一下,朕批了之後,著人送到求真館。成不成,什麼時候成,這個不著急,這個想法很好,是個很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