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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禮部才上任的尚書叫蕭蘊。
大皇子認得此人,此人是蕭家的人,同族,關係不算太遠,應該算是母妃的堂叔父。算是唐末的進士出身!此人跟家族不睦,被嫡房壓在上面,愣是不靠家族舉薦,每年三五十個進士的名額,還真被他給考出來了。考出來之後,一直在地方任職,從不摻和家族事務。
而今,蕭家倒台了。當然了,父皇也不會叫世家那些人在外面胡說八道的,於是,像是蕭蘊這般的世家子便被提拔了幾個。
蕭蘊的話音才落下,一個老者也開口了,四爺和大皇子並不認識此人是誰。
呂城過來上茶,低聲道:「是新簡拔的內閣程翰程大人,寒門進士出身。」
程大人怎麼說的呢?程大人也說:「臣以為蕭大人所言極是,而今百姓急需休養生息,不交戰是最好的策略。聯姻、通商,臣以為以現在而言,是為良策。」
朱權冷哼一聲,「聯姻?怎麼聯?說到底,不過是畏戰而已!」
馮岩看向朱權:「畏戰?朱大人,您是武將,武將不畏戰是好事。可文官畏戰便是壞事嗎?若是敵人打來了,文官畏戰,死不足惜。可而今,是需要與人爭鬥的時候嗎?況且,對方要打仗嗎?沒有!對方提出想聯姻。那若是我們拒絕,會如何呢?這便是落人口實。再者說了,聯姻怎麼了呢?漢時不聯姻?還是唐時不聯姻了?」
文昭帝坐在上面沒言語,只朝大郎和四郎擺手,又低聲吩咐呂城:「叫他們下去歇著吧!也累了!請太醫給看診,喝了湯藥驅驅寒氣。」
大皇子和四爺就都從裡面出來了。
兩人站在廊廡下,看著巍峨的宮闕,誰都沒說話。
大皇子嘆氣:「朝臣大部分還是支持聯姻的!這不能說他們錯了。」
四爺擺手,「這事不是非必須的,不想成……總有辦法叫它成不了。」不急!
這事也真不是一句兩句能定下的,朝中的聲音只怕一時半會的都無法統一。
四公主在在撥弄鳥食,餵掛在屋裡的這個鸚鵡,就聽外面稟報說,「娘娘來了。」
母妃來了?
四公主抓了一把瓜子放在食槽里,就拍了拍手,去迎母妃了。
蕭貴妃一進來就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小四,你聽說了嗎?朝廷要聯姻。」
聯姻呀?跟契丹?
嗯!蕭貴妃拉了女兒坐了,「你想呀,這聯姻能用誰聯姻?三公主?這不可能!你父皇覺得虧欠了你叔父的,萬萬不會用三公主去聯姻。林家那丫頭?那更不可能,翼國公府在那裡放著呢,你林家叔父又只這一個寶貝疙瘩,怎麼可能選她?再要不然,那便是要德豐那丫頭?這最最不可能了,太祖和貴太后就只那點血脈了,怎麼可能遠嫁?所以我說,這必是要在你跟小五中間選一個的。」
四公主被說的心裡發毛,問說,「那依您的意思呢?」
「聽聞承恩侯府長房只一子,最是敦厚本分!不若,去求求皇后……」
這是什麼主意?可著承恩侯府聯姻沒完了是吧?大皇兄才跟吳家的姑娘和離了,回頭又盯上人家的兒郎了?
四公主不住的轉著手裡的杯子,然後搖頭,「您別瞎出主意,也別聽風就是雨。這事……我打聽打聽再說。」
可上哪打聽去呢?
她出宮了,上林家,找林三:「聯姻的事你聽說了麼?」林雨桐聽說了,「你放心吧,這事暫時成不了。」
為何?
「在孝期呀!」林雨桐就說,「皇伯父只要以守孝為由,延後議此事便可!這守孝多少年呢?一年?三年?倆太后分開算,兩年?六年?說不準的,對吧?」
四公主眨巴了一下眼睛,「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林雨桐而後又笑,「還記得在獵場,皇伯父叫咱們拿刀殺敵的事嗎?」
記得!是了!是了!父皇寧肯看著自家的女郎君拿著刀殺敵,也不會強迫女郎君去聯什麼姻!真是,差一點又被母妃給帶溝里,她的話是真不能跟聽的。
在宮裡呢,四爺叫人給三公主送了消息,「只管安心,聯姻這事不成。」
三公主將手裡的手裡的針線收了,都放在匣子裡,「這是四郎的,給他送去,出門騎馬膝蓋冷,把護膝帶上。」
宮人趕緊去送了,回來說,「雍王不在,說是面聖去了。」
在不在有什麼關係,送去了便是了。只是不知道面聖又是為了什麼?
四爺就是為了跟遼國聯姻的事的:「很多大臣的看法有他們的道理,與鄰能交好,自然是要比交惡強。貿然拒絕,恐落人口實。以守孝為藉口,拖下去,難免叫人覺得失了誠意。那為何不以誠相待,守孝是真,這不是推脫。聯姻這事可暫不提,但卻能提別的事!比如,兩國之間的,為何不能有些別的方面的交流呢?比如,皇室互訪……」
什麼?
「皇室互訪!」四爺就道,「咱們可以叫皇子公主去大遼看看,三五個月便回。他們也可以打發他們的皇室前來,咱們可以給興建館驛。每年如此有來有往,什麼都可以借著互訪來談。甚至可以為了表達誠意,咱們先派人過去。若是他們覺得可以,兒覺得,兒可去一趟。」
又不是把皇室的後輩全送到狼窩裡了,折損了就後繼無人了,怕什麼?轉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