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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只得出去,先把楊守素給打發了。再進去的時候,四爺果然是真睡著了。還發出微微的鼾聲,可見是真累了,也真的很安心的在睡覺。
行吧!桐桐也沒打攪他。
青娘將素服拿出來遞過去,「郡主,更衣吧。」
桐桐看青娘,「拿這個幹什麼?」顯擺咱們事先猜到了人家會辦喪事嗎?「馬上去成衣鋪子買,不行買布匹也行,要麻布的!」披在身上就算是治喪了。
白娘趕緊拿了銀子出去辦事去了,桐桐梳洗了,叫人熬了粥等著。夠半個時辰了,她才進去叫醒四爺。
四爺還是不住的打哈欠,「到點了?」
嗯!起來梳洗換衣服,吃點飯。
四爺一邊揉眼睛一邊道:「昨兒把眼睛都哭壞了,你看看,是不是腫著呢。」
一哭一熬夜,可不腫了嗎?正好!這不是去弔喪嗎?
吃飯的時候四爺才說,「老一即位,那就是個活死人。限制了老三!四個部落酋長,再加上一老三,五個人中,老三和訛藏氏是一體的。只要隨便拉一家進來,就能扶持老三上位。要是沒猜錯,老三應該是娶了誰家的女兒了。」
桐桐就皺眉,「誰家的女兒?誰家的女兒能現在就成親?」才問完,她突然想起來了,「李元昊的正妻,世子夫人衛慕氏!」
繼婚而已,順理成章的事嘛!於是,「老三李成嵬、訛藏氏、衛慕氏,占了三方。」四爺就道,「如此,老二便沒有活路了!他不死,老三上不去。」
桐桐就問說,「那李家可就剩下這一根獨苗了。」
四爺給桐桐夾菜:「所以,他會格外惜命!現在,他想的不是怎麼發展夏州。而是想著怎麼能控制野利和咩米兩個部族,別叫反了,再把他的命給搭上。」
「那他也太著急了,這個時候應該娶一野利部的女子為妻。」
「野利部勢太大,他擔心他成了傀儡,而後人家用不上他了,直接除掉他,最後被野利篡位。與其如此,那就不如聯合兩部,先占正統。然後借著宋遼兩國都想插手夏州事務的時機,引兩國勢力進來,一起轄制野利。」
桐桐便明白了:如此,他一人就能掌握四方勢力,對抗野利與咩米兩族綽綽有餘。
四爺就笑了,咱等的不就是這麼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麼!
而今就是各有盤算,只看誰技高一籌了!
第1740章 大宋反派(61)
耶律岩母覺得好煩:又死一個,還得弔喪去。
昨晚提心弔膽的沒睡,白天想睡也睡不成。婢女在這裡給更換衣服,這喪服真的好醜呀,「我本來生的就不如柴郡主好看,你們還這麼給我打扮,居心何在?」
婢女也不懼怕,扒拉著公主繼續給她穿戴。
耶律岩母扯開,婢女不厭其煩的給繫上。
駙馬蕭啜不坐在邊上,也不催促,也不勸解,只跟公主不緊不慢的絮叨:「宋朝真宗皇帝趙恆駕崩時,宋朝的使臣去報喪,陛下召集了番漢大臣舉喪,后妃一律身著喪服。」
耶律岩母沒言語,她知道,父皇要求都得哭,大哭特哭。
「陛下當時就說,他與兄皇沒簽下和平之約以前,兩國征伐也各有勝負。但自從兩國有了兄弟之約,二十多年的時間,兩國太平。如今,兄皇驟然辭世,我也只比兄皇小二歲而已,還能剩下多少時候呢。而後又說,聽說大宋侄皇年紀不大,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這兄弟情義。若是有臣子離間這份情義又該如何是好?」
耶律岩母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勿要再念經了。」蚊子哼哼似得,嗡嗡嗡的絮叨個沒完。
蕭啜不仿佛沒聽見公主的不耐煩,兀自說他的:「陛下還讓皇后娘娘給南朝太后寫信,叫書信來往,一聯絡妯娌之情。」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如此,才有了兩國之間來往頻繁,每年使臣來往百餘次。」
也就是三天兩頭的相互打發使臣來往,各有各的差事,路上相互碰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耶律岩母想捂住耳朵,翻著白眼看對方。
人家連眼瞼都不抬:「公主難道不知,遼國上下需得避諱『恆』字,這是犯了南朝真宗皇帝的名諱?」
耶律岩母起身,「可以走了!走吧。」我穿好了,你也可以閉嘴了。走吧。
人家不動地方,還是那樣的語調:「陛下見了南朝使臣必喜,聞聽南朝禍事必落淚。喜為大家所見,悲亦為眾人所見,此為陛下之德。」
耶律岩母伸出手,婢女將抹了生薑的帕子遞到她手裡,她揚起來展示給駙馬看:我拿了,我會哭的,可以了嗎?
蕭啜不這才起身:「公主先請。」
耶律岩母看著這駙馬,她惡狠狠的說,「你知道為甚我不願意去嗎?才不是不願意穿丑衣服哭靈呢。」
蕭啜不只當聽不見,並不追問。
但她憋不住了,只下巴揚起,得意洋洋的道:「是柴郡主她笑話我,說我的駙馬像是禿鷲。」
蕭啜不繼續走他的,公主在後面追,「她在笑話我駙馬丑,我哪裡還有臉面出門。」
「公主!」蕭啜不站住腳,扭臉問她,「草原上可離得開禿鷲?」
離不開!天生萬物,萬物相依,若無禿鷲,腐肉化為泥土所需時日太久了,會讓牲口染病的。
「所以,柴郡主不曾嘲笑於您,她只是在夸您的駙馬而已,你倒也不用誤會她的好意。」蕭啜不說著,就指了指馬車,「公主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