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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莽古爾泰顯然沒那麼些警惕心。
入了冬了,換上屢次恩賞,今兒送個這,明兒送個那,還另外賜了幾個美人給莽古爾泰,時常叫莽古爾泰進宮去商議開春之後對蒙古這個仗應該怎麼打。
凡是這種場合,費揚果都在。他就那麼看著皇太極一點一點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消了莽古爾泰因為阿敏的死帶來的疑慮。
好幾次飲宴,莽古爾泰多喝幾杯都口無遮攔,說什麼呢?說當年父汗還活著的時候的事,那時候他們兄弟平等相交,或者說,其實是皇太極遷就他們多些,要拉攏人家支持,姿態就放的比較低。
他把當年的事拿出來說,把當年皇太極承諾過的事現在拿來重提,他當憶往昔,嘴上沒把門的。費揚果幾次都看見皇太極端著杯子的手指節發白,這是用了大力了。
他就知道,這傢伙蹦躂不起來了。
他知道會很快,但也沒想到,會那麼快!入冬了,一場大雪下了三天三夜,下面的人來報,說是盛京城外,發現了野熊的蹤跡。
皇太極好似心情特別好,召集勛貴朝臣們:走走走!獵熊去!
費揚果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生疏的很!
皇太極哈哈就笑,問費揚果:「要不要去試試?」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在沒必要的地方逞能,那就是愚蠢。費揚果搖頭,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叫他做不來這麼愚蠢的事,因此只把手伸出來,然後搖頭,「皇兄,不成啊,太冷了!」
這是還不習慣盛京的氣候!
皇太極也不勉強,「那你跟著朕。」
好啊!
然後費揚果就發現,皇太極總是在莽古爾泰射箭的時候也搭弓射箭,然後撞掉莽古爾泰的箭,他的箭總能射中獵物。
雖說都是小獵物,還沒見到熊呢,可這般在獵場上,給人的感覺就是:你在找茬。
莽古爾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這麼『欺負』,在加上外面冷,他喝酒驅寒了,這會子半醉的人了,對著皇太極瞪起了眼睛,「大汗為什麼總跟我過不去?我比阿敏乖順多了,您什麼意思?也要跟除掉阿敏一樣除掉我嗎?」
說慣的嘴,就是這樣的!不分場合,這樣給叫嚷了出來。
德格類是莽古爾泰一母同胞的弟弟,也跟著皇太極呢!一看這樣,當時就嚇懵了,滾下馬對著莽古爾泰就是一拳,「你說的什麼?這等悖逆之言,豈可亂說?」
莽古爾泰就是個敢弒母的混帳,但凡理智一點也干不出這個事來。他被打了一拳,如何肯忍?這個弟弟自額娘死後跟他幾乎不來往了,能安好心?
他心裡一怒,就在皇太極的面前,將腰上的佩刀抽了出來,衝著德格類就砍了過來,可這個方向正是皇太極的方向。刀才一抽出來,鰲拜的刀就到了,「大膽莽古爾泰,你敢謀逆!」
費揚果心中一嘆,覺得可以跟莽古爾泰說一聲再見了!
第647章 明月清風(223)
鰲拜是奔著殺莽古爾泰去的,但莽古爾泰也是沙場宿將,刀一擋,順勢一滾,只胳膊被砍傷了,人卻暫時沒事。
費揚果心說,還不如這麼死了呢!如今這怎麼著呀?
果然,皇太極大罵莽古爾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果然是豺狼的心性,朕多方優容於你,你卻這般行事。朕還是太蠢,怎敢信你?你為了邀寵連你的親生額娘都敢殺,還有什麼不能不敢幹的!」
把這個不能提的事又重新提了起來!
莽古爾泰的眼珠子瞬間就紅了,用沒受傷的手臂指著皇太極,嘴唇抖動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難堪的又何止了莽古爾泰,還有代善。
當年莽古爾泰的額娘富察袞代,雖以私藏錢財的罪名定罪,但其實,據說還是跟代善有染。這個真假不好辨,但當時檢舉的人是那麼說的。這種事最怕的其實也就是莫須有三個字。後來阿巴亥還是跟代善有染。當年努爾哈赤還活著的時候,其實沒把代善如何。
可代善很清楚,當年沒事,如今舊事重提,未必不會沒事。
這個狩獵一結束,代善就叫了兒子到書房,「以後要聽話……不可再肆意!」
可岳托是寧肯聽皇太極的,也不願意聽他阿瑪的。在岳托和碩托這哥倆的心裡,代善就是那個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的後爹,你不聽別的女人攛掇要害我們哥倆就不錯了,能這麼好心?而後直接轉身走了。
代善:「……」一個人坐在書房,而後寫了一個摺子,說這個四大貝勒共同理政,是特殊時期的特殊產物,如今不同過去了,皇上雄材偉略,我就不去給您添亂了。
摺子上上去,皇太極直接給批了。
莊妃給斟了茶過去,就笑道:「該叫姑姑給二哥哥送些厚賞去。」
皇太極點頭,點了點莊妃。是啊!這三個參政的貝勒,一個死了,一個廢了,一個退了,好說不好聽呀!既然如此,代善就該厚賞。
他就瞧見莊妃把他批過的摺子壓在最下面,然後叫了蘇麻去傳話,「跟姑姑說,可著宮裡的好東西只管給大貝勒送去。這賞賜,你得親自跑一趟。跟大貝勒說,皇上很生氣,也很傷心,說是兄弟相互扶持到現在,大貝勒這一退,皇上覺得是他沒做好……」
蘇麻馬上應了,見了代善,把話說了,「……皇后娘娘和莊妃娘娘說,若是身體不好,就先養著,等到養好了,還得您回去。要不然,皇上真該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