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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殿下回來了,那這事成了。
聽見呼喊了,上官婉兒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回來了。
林雨桐在馬上,一看這境況還有什麼不明白了。四爺弄來的這才是請願!他把起事的日子順便訂在了今日。
他此刻在哪呢?
肯定不在現場,他一定關閉了府門,站在瞭望亭上,帶著孩子遠眺這場景呢。事呢,他只做到這裡了。今兒究竟如何,還得自己的選擇。驅馬直接到了跟前,還沒下馬呢,劉煒之第一個衝上來:「殿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相王為儲,登基為帝,成不成全在您了。」
就知道會這樣!
林雨桐問說,「你們等了多久了?」
「半日。」
這麼長時間了,武皇沒來料理?這必是太平的手筆!武皇對太平的信任要在其他人之上,她從沒想過太平會背叛她。
既然太平插手了,以太平的個性,若是有的選,便不會選李旦。她跟李旦的關係是真好,那麼,只怕跟李旦已經說好了。
李旦……性情太軟了,太柔了,太平說了,他必是就應了。
林雨桐心裡嘆氣,但面上不動聲色,只道:「你跟王將軍一起,速速的接了相王出府,我的人跟你們去,快!」說著,將天子劍遞過去,「拿著它,務必帶了相王來。他的性子執拗……」
劉煒之覺得公主想的周到,用天子劍『脅迫』相王前來,也免了相王主動篡位之嫌。
說真的!公主真乃一厚道人也!
大臣們紛紛大鞠躬,行重禮,劉煒之跟著王守心手持天子劍,穿過人群去接相王去了。
林雨桐回過頭來,才看張柬之,「裡面如何了?」
不得而知,想來無礙。
林雨桐看到了靠在衙門邊一身衙役穿戴的張淮,便知道,裡面是真沒事。
她當即就喊:「來人!」
在!
張淮帶著數十人迅速集結,「聽從殿下調遣。」
「隨我入衙!」
是!
張淮喊道:「開門——是鎮國公主殿下——開門——是鎮國公主殿下——」
門轟隆隆的打開了,由一獄頭打扮的胥吏帶頭,押著來俊臣及其親信十數人,一下子給涌了出來,「回稟殿下,人已盡數被擒!」
婁師德心裡就咯噔一下,什麼叫人心所向,這才是人心所向。
正道之始,王化之基!人倫之仁,王化之先!今兒這一出,把『王化』二字說盡了。
他以為他想多了,可跟著公主往牢里一去,他知道,他應該是沒想多。
公主進去,把一間間牢房親自打開,親自攙扶了這些受冤屈的臣子出來之後做什麼了呢?她緩緩的單膝跪地了,而後一手拉著李上金,一手拉了狄公,緊跟著眼淚就下來,就這麼重重的握著,再未曾發一言,卻叫場中馬上有人哭出了聲。
公主想說,對不住,叫諸位受冤屈,她這個鎮國沒做好。
公主說不出口的是:此番遭難,是上位的錯。可上位者乃她的親生母親,子不言父母之過,這話沒法說呀!
正因為此,公主這一跪,才把人給跪哭了,跪到人心裡去了。李上金這次被嚇的厲害了,這要真定了謀反之罪,會如何呢?一家老小都得死的,死的絕對不是自己一個。本就是老實人,這回更怕了,桐桐眼圈一紅,他就哭出來了,「阿妹,你回來了……」
其實兩人真不熟呀!
狄仁傑心裡嘆氣,雙手把公主往起扶,「殿下如此,老臣愧的慌。」
林雨桐順勢起來,「諸位隨我入宮,來俊臣、武承嗣已經羈拿了。今兒這一樁謀反案,咱們進宮請聖裁!」
狄仁傑做了個請的手勢,林雨桐卻一手攙扶了他,一手攙扶了李上金,還得叫人注意李素節和年紀大些的老臣。
可從裡面一出來,便是張柬之激昂的聲音:「此番『謀逆案』,何以如此迅速?陛下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陛下此舉,便是要清除李唐,要謀篡李唐給武家……我等正該撥亂反正,恢復李唐江山……」
正喊著,就聽到遠遠的有人呼喊:「相王來了!相王來了!」
張柬之高聲喊著:「相王乃高祖之子,太宗之孫,皇室嫡系……正該擁護李唐正統,以解倒懸之天下……」
這可太合朝臣的心意了。
好傢夥,一人喊,眾人從,都呼喊著要冊立相王為儲君,請武皇遜位。
狄仁傑一語不發的靜靜觀察著,今兒這些人都只是棋子,而今不是大家真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而是下棋之人,到底是想怎麼樣。
包括這位平靜著一張臉,被拉來篡位的相王,只怕都是棋子。
自己是察覺了的棋子,鬧騰的凶的是沒察覺的棋子,相王應該是那個心甘情願的棋子。
李旦下馬,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裡怕嗎?有點!
但是跟阿姐的視線一對上,他倒是不怕了。抬腳走上前去,林雨桐讓了一步,把最中心的位置讓給他。
張柬之和劉煒之高喊著:「請相王順應民心,以正帝位!」
大臣們跟著喊:「請相王順應民心,以正帝位。」
百姓們哪裡管誰做皇帝?只覺得這次比上次的聲勢更浩大,那大概也成吧!湊熱鬧的喊:「請相王順應民心,以正帝位。」
聲音一層層傳出去,一層層的跪下去。林雨桐要往下跪,李旦一把給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