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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您還要問的這麼細呀!
桐桐巴掌都揚起來,恨不能照著這熊孩子的屁股上狠狠的拍兩下。可還沒打下去呢,他尖叫一聲,刺溜一聲就往出跑,「仁多將軍,我錯了!」
四爺就看桐桐:「……」不能跟孩子好好說嗎?動不動就想動手是什麼毛病?在外面怎麼動手我都不說你,但對孩子動手,不行!
一個孩子一個脾性,那你把他生了那麼一副性子,怎麼辦?那能打好麼?
桐桐沒法子,說白娘,「端兩道菜,送去給仁多將軍,就說孩子不懂事,又打鬧了。請他多擔待!」
白娘笑著去了,不一會子拉著旻哥兒一起回來了。
旻哥兒見娘親不那麼惱了,才又湊過去,「娘,我是不是比我姐姐生的好看?」他一邊說還一邊道:「兒俊女丑,金銀滿斗。娘,咱家要發財了!」
嗯!等著吧,發財的日子在後頭呢!
第1820章 大宋反派(141)
曜哥兒人沒進來呢,就先聽見聲響了。
旻兒叫喚的聲音可大了,進去一看,褲子被扒下來了正挨揍呢。那小巴掌打的,啪啪啪的直響。
他沒管,繞過去坐著去了,「你又惹你姐了?」
「哥,救命啊——」
燦兒累了,才撒手,喘了口氣,儘量叫自己走的很有儀態,「他逃課,撒謊,還惹禍,給他點教訓。」
就為這個的?行吧!曜哥兒『哦』了一聲,說拎著褲子委屈的還呼哧的弟弟,「過來!好好吃飯。你姐多好看的人,多好脾氣的人,都被你氣成這樣了,看來是真的該打。」
那小模樣,眼睛圓溜溜、水潤潤的,委屈的時候嘴嘟著,眼神越發的無辜。這會子磨蹭過來,一挨凳子就喊人:「墊兩個毯子,要棉的。」
桐桐:「……」不在跟前吧,想!在大人跟前吧,鬧挺。
四爺趕緊示意,「吃飯!吃飯。」再不吃飯你娘就該發作了。
吃飯的時候當著弟弟妹妹的面,曜哥兒什麼也不說。吃了飯了,他又打發兩人,「旻兒不是逃課了麼?去吧!把課業補上。」然後又催妹妹,「燦兒,你盯著他,別叫他作妖。」
燦兒『哦』了一聲,拽著弟弟的衣領出去了。
一出去,她就撒手,『噓』了一聲。
旻兒朝後面指了指:來這裡!這裡能聽的清楚。
然後兩人就聽到叫他們覺得聳人聽聞的內容,竟是還有這樣的事?
旻兒就低聲問說,「為甚百姓不到雍郡來?」
燦兒扭臉看他,像是看弱智:「你傻啊!那些災民是家園被毀,一路逃出來是為了活命的。在雍郡紮根的原因,一是回去沿途不容易,山高水長的,銀錢也沒多少,怎麼回?二是,回去也是房倒屋塌了,若是田地因為河水改道也沒有了,那豈不是什麼也沒有了。所以,他們留下來了。
可其他人呢?有家有業,宗族聚族而居。你膽子大,你不怕出遠門。那你問問其他人,要不是實在沒辦法,誰家敢隨便出門?人離鄉賤,懂不?況且,一是路上得花銷,二是路上容易有意外,病死在路上的少麼?每年都有上任去卻病死在路上的官員,更何況是他們。三是恐懼,未知才可怕;四是故土難離,祖宗葬在那裡,那裡是祖地,要不是實在活不下去,肯定是不能走的。」
於是,就成了那樣了。
旻哥兒嘖嘖嘴,拉著姐姐走遠點了才道:「我就說嘛,聖人言那是講出來給人聽。做事不能看孔孟……」
那應該看誰?
「兵家、法家、陰陽家。」旻哥兒小嘴一撇,哪個不比孔孟更實在?
所以呢?
「孔孟是披在身上的皮,掛在嘴上的話。而肚子裡裝的若只有孔孟,就什麼事也幹不成了。」
燦兒『噓』了一聲,揪住他就走,「怪不得先生老告狀,你就是欠打。」明知道什麼該掛在嘴上,偏還把這些話說出來。所以,你就是看起來聰明,但其實還是太蠢的蠢蛋。
姐弟倆走遠了,曜哥兒朝兩人站過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低聲道:「好的土地,大宗的土地,幾乎全在士人手裡。」
所謂的大地主、小地主的,誰家不出幾個讀書人呀。
曜哥兒就道:「官家親政以來,屢屢加恩。一是加恩讀書人,二是加恩其子弟。當然了,武官子弟也在加恩之列。我跟先生通信,據先生說,而今官員的數量已經是先帝時的兩倍。」
四爺轉著手裡的茶杯,聽著曜哥兒繼續往下說。
就聽這孩子又說,「當然了,也得承認,朝廷也有很多好的政策。比如,重農不抑商。這就是好的!利益所驅,江南之地,商業比江北更通達。再比如,工!『戶』與『工』分離。很多百姓能靠做工維持生計。此『工』為僱傭關係,而非人口買賣之下的主僕關係。」
還有呢?
「還有就是,朝廷對商業傾斜。雖然初衷是因為朝廷官員體系大,負擔重,若沒有賦稅,朝廷就無法運行。他們不得不朝商業傾斜。但至少也因此,將商業發展到一個歷史上沒有出現過的繁華程度。因此,兒子認為,這也是好的。」
四爺問說,「那為何官員體系會如此龐大?」
曜哥兒嘆了一聲,「兒子以為是皇室的不自信,皇室的膽怯,他們怕政權不穩固。因此,官員的權利被分割成了碎片。本來一個人管的事,而今分給三個人,甚至於五個人。如此,權利不會聚攏,一旦誰有過界之處,同僚便可彈劾。於是,坐在上面的人心裡安穩了。這也就是為什麼朝廷的官員更換極快的原因。很多人在一個職務上做不了一年就被罷免。於是,罷免、起復、再罷免、再起復就成了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