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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如今只有投降一條路可走。您是夏王,只要您肯投降,雍王必不能殺你。只要人不死,就還有可……」
話沒說完,就覺得背後一疼。他僵硬的扭過臉去,看到的是沒藏訛龐的臉,「你——你——」
李成嵬蹭的一下亮出兵刃,對著沒藏訛龐,「你要造反?」
「王爺!不是臣要造反,而是訛藏老將軍在動搖軍心呀!」他利索的收了兵刃,「王爺,您是對的!勝負乃五五之數,現在還不是時候。大遼所向披靡,臣篤定,來的不是烏合之眾,而是大遼的虎賁……」
李成嵬看著倒在地上,嘴裡吐著鮮血的老人,他拿著刀的手一松,兵器『啷噹』一聲掉地上了。他腿一軟,往下一跪,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外祖父,都到了現在了,您為何要變卦!為何要變卦!你說的對,我是夏王,雍王為了党項人心,也不會輕易殺我。那為何不能等到最後一刻呢?為何不能?是你怕了!是你不想護著我了。」
老人眼裡都是失望,不住的搖頭。
李成嵬蹭的一下站起來,喊沒藏訛龐:「走!督戰。」
人走了,大殿裡只剩下訛藏酋長,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此時,有個不大的孩子從後殿鑽出來,一點一點的靠近:「老將軍……」
這孩子身上一股子臭味,是清理穢物的小奴吧。
小奴從懷裡拿出一包黑乎乎的東西,「我……我給您止血……郡主娘娘給的方子,大家都拿這個配藥,管用……」
訛藏酋長聞到了草藥味兒,然後便人事不知了。暈過去之前還想著,我要不死,竟是受了她的恩惠。
城外,喊殺聲震天。
楊守素和野利仁榮站在高處,看著戰局。
野利仁榮第一次知道:「雍王能騎射?」
楊守素也是第一次知道!宋人以武事為鄙,文人舞劍朝廷都不能用。雍王素來也以文人的面目示人。可今兒,雍王一身戎裝,身披鎧甲,騎在一匹駿馬上。
開戰第一箭是他射的,射中蕭海里坐騎的眼睛,馬兒手疼,撂了蹶子,將蕭海里顛下馬兒。
這一箭射的極為漂亮,呼喊聲響成一片。他並不領軍,只帶著親衛數百與夏州將士一起衝殺。
此情義所致,野利遇乞和野利剛狼自覺的將他們自己當做雍王的兩翼,在戰場上左衝右突,護衛雍王前行。
而那位郡主更是身先士卒,帶著數百精銳衝鋒在前。
野利仁榮問說:「郡主為何不射殺?」不是說箭無虛發嗎?
楊守素袖手站著:「那是要活捉遼國將領。」這是牽扯到夏州接下來安定的大事。
第1767章 大宋反派(88)
蕭海里覺得自己看走眼了,這個柴郡主就是個瘋子。側掛於飛馳的馬上,一箭比一箭更快。第一箭被她射中了帽纓,他還以為她射偏了。
可緊跟著第二箭,他正好從鎧甲的肩胛縫隙里穿過去,射中左肩,這就不對了。
他還沒得及躲第三箭,箭簇又至,箭簇又從射中右肩,跟左肩正好對稱。
好大的臂力,好快的速度。
他朝後一躺,躺在馬背上:第四箭過來,他不知道這女人奔著哪裡來的。
這次,哪裡也沒疼,馬卻嘶鳴一聲,狂奔出去了。他抬頭一看,這個瘋女人,第四箭竟是衝著自己的□□來的,只差一指就射中自己的命根子了。如今,箭留在馬背上,馬兒受疼,瘋了一般衝出去了。
這是廢了的第二匹馬了。
馬兒沖的太快,眼看就要跟這個女人錯身而過了。卻不想一根鞭子直接繞上了他的脖頸,生生將他從馬上拖下來。在她以為要交代在這裡的時候,兩條腿被繩索纏住了,這女人也可算是放了鞭子,走她的去了。
一個照面,蕭海里知道,自己這是被俘了。
緊跟著,象徵著蕭海里的旗幟,被人一箭給射下來了。跟著他的有兩三千的馬匪,這些人跟將士可不一樣。一看情況不對,瞬間迴轉,這就撤了。
軍心馬上渙散。
而這不逃的就是大遼的軍隊,那臨危不亂手舉起來安撫將士的,應該就是這支軍隊的將領。他的手腕上綁著黃色的絲帶,這應該就是標識。
此人見識了箭術,瞬間,他的座駕前就豎起一層層盾,射是射不穿。
「射——」
箭簇如飛朝桐桐撲來,她翻身下馬,腳下一蹬馬肚子,借著這股子力量,貼著地面直衝甲盾。這一層層的護衛統帥,手持厚重的盾牌不說,身上還會踩上袍澤,是人牆一層一層的摞起來,方能護的嚴嚴實實的。
可這樣,地基是最不穩的,也最怕從下面攻擊。
長劍亦是貼著地面,從盾牌下伸進去,此中一人的腳,劍再一翻轉,只聽得一聲慘叫之爭,盾牌牆瞬間垮塌。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見這人借著這些還沒來得及倒下去的盾牌,腳尖一點,翻身上去借力之後,一劍便掃了過來。
才僥倖躲過這一下,誰知道這竟是徐晃了一劍,人已經落在他的馬背上,劍也架在他的脖子上。
主將被擒,軍心渙散。加之與桐桐一起衝過來的幾百精銳已至,瞬間,戰局占了上風。
桐桐問挾持住的這人,「你叫什麼?」
這人脖子往前沖,明顯是要抹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