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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定了,雙手叉腰,仰著頭問桐桐:「林三,韓二在不在上面?」
「爺在呢!」韓嗣源將一隻腳踩在窗框上,身子朝前能看見下面,「小爺在這兒,找小爺作甚?」
趙德廣抬手點著韓嗣源,「找你自然是有事!」說完,就要往裡面來。
桐桐喊趙德廣,「這可是酒樓,想好了再進,可莫說我們兄妹故意坑你。」
對!孝期取消一切娛樂,這樣一個歌舞取樂的地方,進去了可就沒理了。
趙德廣果然不敢進,站出來就站在邀月樓外朝上喊:「韓二,有本事你下來。」
「你有本事上來!」
兩人一上一下,對著叫囂了起來。
這麼大的聲響把人都吸引過來了,街上路過的,周圍茶樓酒肆的,便是邀月樓里的客人,不是出去瞧熱鬧就是趴在二樓的窗戶,看看上面再看看下面。
好些年不見權貴子弟當街幹仗了,打啊!
趙德廣不敢上來,他仰頭指著韓嗣源,「韓二,我可曾得罪於你?你為何要行此小人之舉?」
韓嗣源嗤笑一聲,「我如何小人了?我彈劾你,那是光明正大!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彈劾的!此作為如何能算小人?若是我此舉為小人之舉,那敢問御史台可還有君子?滿朝大臣豈不都是小人?」
趙德廣氣道,「你少在這裡牽三扯四!我與滿朝大臣無交情,我只與你韓二有交情!我視你為兄弟,你呢?卻在落井下石……」
「兄弟?」韓嗣源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趙兄乃是長公主之子,皇室血脈。我等不過是匹夫之後,安敢同趙兄攀扯兄弟?」
趙德廣指著韓嗣源,這個無賴!誰敢說他們是匹夫之後?這會子陰陽怪氣的說出來,別人會怎麼想?一準以為自己說過這個話。
他趕緊澄清,「外祖父與兩位國公乃異姓骨肉,韓、林二位叔父乃是外祖父養子,更是與家母情同手足,咱們不是兄弟,誰敢論兄弟?」
這話說的,韓嗣源大喝一聲『好』,這才道,「你與我既然是兄弟,那與我為義妹,也當如異姓手足!既然如此,又緣何在背後行算計之舉!」
算計林三了?誰算計林三了?
趙德廣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姐姐又做什麼了?
果然,就聽韓嗣源那嘴半點把門的都沒有,「你家姐弟在背後乾的那些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就不在大庭廣眾之下細說了!我韓二辦事,還不曾冤枉了誰去!你家算計了人,謀的是私利!你行事不當,父喪期間不居家守喪,依舊去大理寺當值,甚至不請旨丁憂,這般的不妥當,我在朝上參奏於你,何厝之有?這難道不是公心!今兒你找來,口口聲聲情義!那我韓二就看在情義的份上,不計較你今日之舉!我勸你還是先回去好好問問,問清楚了,咱們『兄弟』再說話。」
趙德廣被氣的臉紅了,這說的半含不漏的,還不如什麼都攤開說呢。
聽聽,聽聽周圍的人嘀嘀咕咕的都說的是什麼?
「是有人欺負了林家郡主了?誰欺負了?」
「還能是誰?必是女郎君之間的事。怕不是趙家那位郡主欺負了林家郡主,人家義兄才出頭的。」
「也不能怪韓世子,這不守孝,便是私德有了大虧!」
「若是扔了手裡的差事去守孝了,那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有這麼好的差事?趙家全族獲罪,都被流放去了。只要趙家人還在被重用,就無人敢欺負族人。是顧著活人呢?還是顧著死人呢?頂著不孝的罵名,行的卻是保全家族的孝舉,也不能說趙家公子全錯了!」
「此言差矣……」
……
這是近處的幾個人說話,隱隱約約的傳到耳朵里了。自己聽不見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人在嘀咕自家的事?是!有人在說好話,覺得自己為的是族人!這話是實話,但這話不能說出來呀!
這事犯忌諱。
趙德廣不能在這裡呆了,再呆下去,不定韓二這個耿直的貨嘴裡能說出什麼來。他朝上拱手,「你所說之事,我確實不知!等我查證之後咱們再說話。」
我等著!
趙德廣走了,圍著的人散了。韓嗣源跟桐桐對視了一眼,誰都沒言語。
這事一鬧,雅音肯定是聽不得了。
兩人帶著人直接下樓,老闆娘在一樓候著,韓嗣源順手扔了一塊金錠子,「今兒這茶不錯,賞茶娘子了!改明兒小爺還來品她的茶。」
謝世子賞了!
桐桐隨著韓嗣源出去,臨走還朝盧七看了一眼,而後眨了眨眼睛。
盧七:「……」果然,美人看心看行,唯獨不能看皮看骨!這林家女郎君,實屬京城第一紈絝!那韓二隻是橫,可論起壞,他不及林家女郎君多矣!
好好的宴請被這三人給攪和了,什麼雅音,什麼詩詞,誰還有此心?一個個的恨不能坐在一處談論今兒這一場熱鬧。
還有人喊:「給世子烹茶的是哪位茶娘子,可否有幸請茶娘子來烹茶一杯,我等好品評品評!」
這話一出,便有人附和:「很是很是!吃的好了,有賞!」
「賞了茶娘子就走了?」趙德廣放下手裡的筆,問小廝,「那茶娘子姿色如何?」
小廝道:「絕色!」
趙德廣緩緩點頭,想來也該是絕色!那裡本就是美人多,伺候韓二這般之人,自然色色都是最好的。莫說茶娘子是絕色,想來便是伺候入恭的都是絕色。他冷笑一聲,「你去,花大價錢將其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