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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嗤笑一聲,「一分都沒有。您就是找我們領導鬧,就是去告我們,都是這句話,沒有!」
說著,蹭的一下站起來,喊王東亮,「走!回家。」然後說林溫平,「就是這話,要是朵朵住進來,別怪我翻臉,直接把東西給扔出去。」
桐桐也起身了,也說四爺:「走!回家。」路過老太太的時候,她就說,「這家裡要想平,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這一碗水給端平了。老想著偏著一個,最後只能叫家攪和亂了。您老是辛苦了大半輩子,為兒孫也確實是操心了。但壞就壞在一個字——偏!沒你偏,我姑自己也能過好,會自己給自己打算。沒你偏,誰又能對你有那麼大的意見。人老了以後,少管一些,多想著日子怎麼過清閒才是好的。少插手晚輩的事,天下就太平了。」
說著,就又道,「你給我姑說一聲,以後這錢我直接給你,就不給她寄了。我沒打算跟張家來往,她也不要把張家人往我家帶。您這麼大年紀了,什麼世道人心沒見過。現在嘛,我上著大學,錢掙著,過的比九成九的人都好,什麼親眷就都有了。要是我跟大姐的處境換一換,這會子還在鄉下,那你說……張家會覺得對不起我?
會想著去看我?只怕躲還來不及呢?人嘛,趨利避害不算是錯。但這得看我願不願意叫他沾利!別逼我翻臉。」
老太太並不知道林溫言帶著張九龍去桐桐那邊了,「去你那邊幹啥?」
「她不想帶你和朵朵!看的出來,我姑跟張九龍之間是有感情的,跟張九龍一塊,脾氣都好了。」桐桐就說,「別鬧騰了!我姑這性子……以後管你有限。你要再鬧騰的過了,兩邊都把你擱到空里,您咋辦?好好養朵朵,養好了……真到不能動的那一天,她許是比我們姐幾個都強些。」
意思擺在這裡了:別作!沒人慣著你。
桐桐把話往乾淨的倒,把老太太所有的幻想都給打破,「別覺得我爸我媽好拿捏!他們好拿捏,但架不住他們的兒女大了。到時候我們給接出去,這家住兩月,那家住半年的,您怎麼著呀?贍養肯定要贍養,大不了請個人來照顧您。您要這樣嗎?」
別覺得你是親媽,子女就一定得捧著你,可真不是這樣!你要知道,到時候你的子女也老了,他們的節奏會跟著子女走,半點不由人。
所以,別作!有人真心管你,您的生活質量那就是不一樣。反之,亦然。
老太太不說話了,坐在原地滿臉的淚痕。
桐桐說林溫平,「好些地震棚要拆了,您得空弄些磚瓦回來,打成磚牆的隔間,我估摸著我大姐該回來了。」
周紅谷就拉著桐桐往出走,不住的摩挲桐桐的手背,「我跟你爸沒本事……老叫你們姐妹出頭……」
嗐!說這個幹嘛,「您收拾家裡,等我大姐吧。我大姐離家好些年了,只怕跟我走個面對面,我都未必認的出來了。」
噯!
回去的時候孩子正睡午覺,韓翠娥就問說,「只怕老太太不肯罷休。」
罷休不罷休都由不得她,不慣著她她就啥毛病沒有了。有時候這老人跟孩子似得,你越是寵著慣著,她越是會作。對這種不識慣的,那就別給好臉。跟她翻的起臉了,她也就學會看臉色了。
韓翠娥嘆氣,「所以說,孝順的孩子都是心軟的孩子。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反過來,叫父母看著自己的臉色,也不落忍。這就成了成例了,父母總逮著心軟的子女使喚。他們也知道,只心軟的子女會慣著他們。」
是這個道理。
韓翠娥又說,「你姑呀,糊塗了!還沒有那個年紀大的寡婦明白事了。那女人為啥跟張九龍離婚那麼利索呢?肯定是張九龍的父母不是一般的難伺候。人家恢復工作了,大小是個領導,去這樣的人家給人當兒媳婦?受那氣幹嘛?反正前頭的子女也大了,該成家了。後來跟張九龍生的這個都十歲了,記事了!忘不了親媽了,只當送孩子出去上學去了,哪個孩子都過的好,她跟子女也沒離心。也不受誰的氣,乾淨利索,說斷就斷。你姑呢?老火坑跳進去第二次,怎麼想的?」
是啊!這不就是叫人覺得她腦子不清楚的原因嗎?
正說話著呢,外面有人喊:「金司曄——金司曄住這裡嗎?」
四爺往出走,門一拉開,是郵遞員。
人家笑了一下,上下打量四爺,「能看一下你的證件,或是戶口本?」
四爺轉身進去,拿了戶口本和學生證,然後遞給地方,「這個行嗎?」
對方認真看了,照片也對照了,這才道:「是這樣,有個匯款單,是你的,數額有點大。」
那就沒錯了,「只有我的嗎?」
「還有一個叫林雨桐的,也住這個院?」
「那是我愛人,稍等一下。」四爺說著就喊桐桐,「拿你的學生證出來一下。」
桐桐從桌兜里拿了,出來遞過去,問四爺:「稿費來了?」
嗯!稿費來了。
字一簽,匯款單往手裡一拿,桐桐這一張是5042元,四爺那一張是6847元,一共一萬一千八百八十九塊。
韓翠娥拿著這兩張匯款單手抖的厲害,「這得多少錢吶。」
就這麼多錢。
「我的媽呀,我得緩緩。」這太嚇人了,「桐桐收著吧,我可不拿。這錢回頭存起來,存摺藏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