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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願?我說過嗎?好吧!怕是有什麼目的的吧!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知道世子有沒有空?」
「到哪不是玩,要走就走吧!」
劉四娘心裡嘆氣,上了馬,跟在韓嗣源的後面溜溜達達的也走了。
林崇韜就看二皇子和雍王:「那咱們去轉?」
走!去看看銀州城的城闕。
行吧!林崇韜一再叮囑桐桐,「別出城,玩累了就回家。」
知道了!
四爺跟桐桐對視一眼,跟著林崇韜離開了。
好了,剩下的人就不多了。曹娥、陶美芝、張玉露、壽姑,再加上桐桐。
去哪呢?
大皇子跟鄭元娘站在那麼一大片的墳塋之前,駐足了。
鄭元娘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墓碑,「父親就葬在裡面。凡是戰死者,都是軍中給下葬。這裡面躺著的,都是戰死的將士。」說著,就把在街上買到的點心拿去了邊上的一個院子,輕輕的扣響了大門。
大門大開,是一個失去了右臂的老者。他看見鄭元娘愣了一下,「你不是那個……」
「老伯,我回來,想祭拜父親。」
老者就看向大皇子,「這是?」
鄭元娘忙道:「是護衛。」
老者『哦』了一聲,接了鄭元娘手裡的點心,又遞了香燭過來,「去吧!跟你父親說說話!離了邊塞,能去過安穩的日子……那就是好日子!皇宮裡怎麼也不能叫你凍著餓著要你去拼命,那這是好事!」
嗯!鄭元娘接了香燭,率先朝里走了。
路上總能遇上或是瘸腿或是瞎眼的漢子,拿著掃帚在清掃墳塋。
在那麼多墳塋里,鄭元娘找到了父親的墓碑,墓碑前乾乾淨淨,這是唯一叫人安慰的地方。
她緩緩的將祭品擺上,默默的站在墳前,「爹爹,您放心吧,兒現在挺好的!雖這幾年日子不好過,可總算是老天有眼。兒被皇家賜婚給皇長子……您看看他,他就是皇長子!」皇長子人很好,是個磊落丈夫,是謙謙君子。
大皇子上香,而後跪下三叩首,「將來大婚,怕是不能親來祭拜,得請您諒解。」
鄭元娘趕緊回身將人扶起來,心裡有什麼地方動了一下。也叩拜了父親之後,這才站起來,抬手指了指,「殿下,林家之於西北的意義,這是不可估量的。戰死者得以供奉香火,其父母子女有人贍養,這便是二十多年來,西北邊軍為何從不缺兵員的原因。」
大皇子沒言語,直接朝外走,到了最前面的廣場上了,他說秋公公,「快馬買香燭來。」
「不用了!」鄭元娘將籃子遞過去,「祭品是兩份,香燭也是兩份。」
大皇子愣了一下,默默的接過來,在最前面的位置把祭品一一擺上,而後點燃香燭,默默的跪下,「大陳皇長子金嗣戎拜——」
四爺跟林崇韜奔著城牆而來,二皇子要往城牆上去,四爺卻瞟見靠著城牆的傷病所,他沒跟著二皇子上去,「我去裡面看看,你們先上去。」
林崇韜就道:「裡面是一些舊傷常年不愈的傷兵,不太好看……」
沒事!看看情況,就知道桐桐有沒有法子。
那行吧!林崇韜帶著二皇子奔著城牆先上去了,只把親隨留給雍王。
四爺進了傷病所,也不免動容。裡面養著近千人吧,這些人都需要人伺候的。
照管傷病所的是幾位太醫,這也是為什麼朝廷派來的太醫一到西北,就不被放回去的原因。
張太醫認識雍王,他嘆氣:「有些是鋸腿了,有些被拔餘毒不清……就一直這麼養著,傷口常年無法癒合。每天也都有死去的人。照顧他們的都是些老人,這些老人多是失孤了……他們這麼照看著,心有寄託,也是一份營生。」
四爺問說,「給我看看藥材庫。」
「雍王請!」
藥材庫里的藥材也有一些缺額,「有些藥材價格實在是昂貴……」
「你列單子吧……把所需的都列成單子……我再去看看……」
他看了不少傷兵,人家不知道他是誰,也沒人說他是誰。他就是看看,這裡面的很多傷需得一些手術辦法,而手術是需要工具的。桐桐瞧病,從不單一的只用手術,也並不會脫離現在的醫術理念。不會叫人覺得奇怪。
那這就能治!
關鍵是得找到能替代一些昂貴藥材的藥物來。藥材之所以昂貴,不外乎是不易得。不易得那這到哪都搶手。
如今這些傷兵能維持成這樣已然不錯了!
臨走了,四爺朝這個院子深深的拜了一拜,而後沒等二皇子,就轉身回府。
二皇子呢?細細的數了數,凡是駐守在城牆上的兵卒,年紀都在四五十了,他們是名副其實的老卒了。
這個年紀,該在家裡含飴弄孫了,可卻站在這裡,雷打不動。
站在這裡,好似所有的語言都是匱乏的。這些人甘願站在這裡,不是因為大陳給了他們多少,而是北翼公治軍有功有德!
來這裡看?看什麼呢?二皇子突然就覺得羞的慌。
甘露寺里,門可羅雀。韓嗣源問老僧,「聽說甘露寺在銀州極富盛名,而今瞧著,香客何以這般少了?」
老僧念了一聲佛號,「郎君是客?」
是!外鄉人。
「那怕是不知道,在以前呀,甘露寺確實極負盛名,乃是一大寺。寺內只僧侶便有三千之眾!可北翼國公駐守西北以來,寺廟之狀,與甘露寺大同小異。國公爺說,人要成佛,需得積攢十八世的善行善德,可人若是放下屠刀立地便可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