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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就問說,「有沒有特別客人,比如女客,將容貌遮擋的嚴實。在西北甚少見女子遮頭擋面!這遮擋容貌的不該沒印象。你再想想,那女子穿著華美,看著便不是小戶人家出身。只看身形也知道是美人,卻偏不曾看到過容貌的……」
這麼一說,不僅掌柜的想起來了,就是邊上的老闆娘也想起來了,「回郡主的話,那得去年了……這一個個的恨不能眼睛黏在那女人身上下不來!幸虧這家我來當!都是女人,得體諒女子的難處。但凡有辦法,誰家會捨得女人拋頭露面?我把看她們的男人好一頓罵,那夫人還賞了我二兩銀子。」
「你是女人,你見了她的容貌了?」
「不曾!」這老闆娘就道,「說是臉上長了瘡斑,出來求醫的。」
「那婢女呢?」
「也不曾見,說是給傳染上了。」這老闆娘就說,「不過當天晚上,人家相公就住進來了。」
「他相公住進來了,住一晚上?」
老闆娘點頭,「來的晚,但走的早,應該是當差,沒看清長相,該就是戴著斗笠!我還想著,連婢女都傳染上了,她相公未必沒傳染上。人家遮擋起來,也不奇怪。她家用過的東西,我都叫人漿洗過,在破罐子裡用煮過了,怕傳染。果然,再就沒染給誰過。可惜了的,好些東西都扔了,兩個上房的物件,都得我重新置辦。」
兩個上房?「你是說,那婢女單獨住了一間。」
是啊!老闆娘朝上指了指,「就是那兩間,緊挨著的。」
林雨桐朝上看了看,「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老闆娘在前面帶路,將門都給推開,「今兒還沒上客人。這種上房不是每天都能上客的。」
一腳踏進來,這裡很大,規整的也極好。進門是正堂,然後又分東西間,東間是臥房,西邊是書房,書房裡有桌椅,也有長榻。
榻上鋪著很厚實,有兩個靠枕。
老闆娘就道:「有些貴人出門就是如此的,帶著下人。咱這床榻便是給伺候的人準備的。有鋪有蓋有枕頭……」
林雨桐朝外指了指,「關了門,隔音嗎?」
自然是隔音的!咱這裡多是以黃土夯築,外砌青磚,「這麼厚的牆,夏天曬不透,冬天能隔寒,土又不值錢,寧肯往厚的砌,自然是隔音的。」
桐桐試了試,果然很隔音。
再去隔壁的房間內,布置的是一模一樣的,很講究。
桐桐又問,「這兩人有什麼特徵?除了看不見臉之外,有什麼特徵。」
「白……那露出來的手瞧著白的,極為好看!還有那指甲,修整的可真好看。穿的衣裳也好看……」
桐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裙裾,「這個樣子的?」
不是!老闆娘指了指她自己的身上,「是小婦人身上這樣的樣式,因著好看,才學著穿的,大差不差就這樣了。」
而今的服飾其實是漢唐居多。桐桐而今身形纖細,因此,穿裙裾這般窄衣裙的時候多。而老闆娘身上穿的是唐時的裙裳。這樣的衣裳豐腴的美人穿著就極為好看,且像是老闆娘這般發福了,有些小腹,確實這樣的衣裙更能遮擋。
如今天慢慢熱了,老闆娘的裙子裙擺極大,身上是大袖披衫,好似那輕薄的披衫能隨時從肩上滑落。
這更趨向於唐末的服飾,也就是說南唐是延續了這樣的風格的。
桐桐覺得摸到了一點邊了!
她又問,「那兩個女人怎麼來的?帶馬夫了嗎?不能她們走著投宿。或是騎馬?」
老闆娘愣了一下:「……這……倒是沒印象了!沒有馬車,要不然我肯定記得!許是雇了馬車來的呢?」
桐桐心裡搖頭:這店裡其他的客人只怕有這女人的同黨。要不然怎麼放心兩個女人單獨住在店裡。
從這家客棧離開,又跟著大張走了七個地方,得到的結果都差不多。只記得有過一對主僕,沒見過面容。形容的跟客棧老闆娘所描述的大差不差。都是記得只有兩個女人,女人的相公夜裡來了,天不亮就走了,其他的不記得有其他人。
第八個地方是一處院子。
結果才到門口,就看到門口有三匹馬,林高在門口站著呢。他愣了一下,「郡主?世孫?」
桐桐也很驚訝,「爹爹在裡面?」
是!
桐桐跟林崇文就往裡面走,果然見到站在院子裡正打量的林克用。
「爹爹!」
「二叔。」
林克用皺眉看桐桐,「不是不叫你查嗎?」
桐桐沒回他這個話,只是問,「您是怎麼找到這個院子的?」
「張七爺不可能把這女人養在同一個地方,要不然你大伯父不可能不知道!家法嚴,要叫你大伯父知道了,什麼也不幹不成了。那就只能在不固定的地方來迴轉。可再轉,總得有個固定的居所吧!美人之所以是美人,那就得有自己的地方好好休整保養。整日飄在路上,是美不了的!」
林崇文:「……」很有道理!但這個角度真的是很奇怪。
林雨桐就明白了,「美人愛精緻,也只能精緻!住在庵堂、寺廟這樣的地方若是精緻了,就太惹人注目了。」
沒錯,「所以,還是得找院子!熟悉銀州了就知道了,這一片是行商落腳點。行商豪富,住的地方不差。而行商行蹤不定,有時候半年不在,有時候三年未必會回來一趟。誰突然來,誰突然走,都不奇怪。帶幾個美貌的婦人進出,更加不奇怪。那麼,她們除了在這裡安身,還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