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7頁
可對自己來言,這邊邊角角都分外珍惜。關鍵是長了雜草吧,太影響園子整體的美觀了。
四爺上班去了,借著個太陽好的時候,她一個人拿著一根竹竿在那裡比劃,柵欄得有多高合適?
桃嫂子就問說,「小桐,你幹啥呢?」她拿著鞋底坐在門口曬著太陽做著活,見桐桐站在風口上就不免要問一聲。
桐桐就說,「地還是要圍起來,要不然啥都往裡面扔。」
哦!這意思呀,「你一個人咋弄?」桃嫂子就在巷子裡喊金鎖,也不知道跑哪去扯閒篇去了,她就喊說,「金鎖呀,在哪呢?過來給老四家幫個忙……」
桐桐:「……」我這連做柵欄的木料都沒準備好,叫人家來幫的啥忙?
可這一喊,巷子裡出來好些人。大民更是急匆匆的:「咋了?」
把桐桐弄的好生尷尬,「就是……弄個柵欄……」
當是多大的事呢?
劉成功就說,「我家今年準備的柴火還沒鋸,都是手腕子粗細的果樹樹幹,我給你拉去!」
金鎖指了指家裡,「誰家沒有十幾根用沒地方用,扔了可惜的棍子,你等著,我拿去,這不值當個啥。」
巷子裡這個一喊那個一喊的,真就是一會子工夫,弄來這麼些。
楊淑慧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架勢了。然後就聽自家兒媳婦喊:「媽——媽——割肉去!二十斤,要肥膘!大嫂——大嫂——你續酵母面了吧?先在我這邊蒸饅頭吧!」
幫忙的人都笑,「就這點活,買啥肉呢!」
那不一樣!
秦引娣端著一盆的叫酵母面出來了,「你別管了,我蒸饃。」
巷子裡好些媳婦都去幫忙蒸饅頭去了。
人多幹活是快,幾十個人不光用大半天的時間,把桐桐需要的柵欄給做起來了,還把四周的坡修成了一台一台的。桐桐當時說的是:「這柵欄半人高,溝本來就深一米,這要是哪個孩子翻進來,一下子就踩空了。娃們摘個啥不是大事,就怕這翻進來再給摔了。就不如修成台階,上面能種點菜,真要是哪個娃淘氣的進來,也不要緊,踩不空。」
專門給這些小賊留路呢。
這就很厚道了!在農村就是如此了,孩子這麼著也不是壞,就是純粹看見啥長的好了,忍不住想偷著摘一兩個。不成熟的不會胡糟蹋,成熟就想吃。
吃就吃吧!
真弄那麼深,把哪個孩子摔了就不好了。
四爺回來的時候,家裡幾桌子人吃飯呢。怪不得看見地邊子都修整好了,她這動作利索的不得了呀。
金印和大民三嶺幫著招呼客人,女人在後頭院子裡,孩子滿院子跑。
好旺的人氣!
金印給這個倒酒給那個倒酒,哪怕是這麼造比花錢僱人花費的代價大的多,他也樂意這麼著。要不是老四看著像個正經人了,誰他娘的上家裡的門呀。瞧現在,一聲吆喝,周圍幾個巷子裡的人來幫忙,就是聽到信兒的,都趕來幫忙了。吃點喝點怕啥呀?人活的就是個人氣。
四爺這邊敬了那桌敬,吃完了又圍著火扯了好長時間的閒篇。女人們走的時候把廚房都給收拾好了,等人群散了,這都晚上八點半之後了。
在沒有娛樂的冬天,八點半真的很晚了。
可饒是好好的招待了一頓,林雨桐還覺得不好意思。
雖然不好意思吧,但是還就只能這麼受了。為啥呢?因為這些人多多少少的,跟自家有點債務關係。這個錢真不多,比如去年年前,借了的過年錢。或是這一年內,有些是著急給孩子瞧病,給孩子教學費。雖然也聽說自家是月光族,但這確實是每月有收入的。那這基本手裡是有活錢的。上門借個兩毛三毛的,這邊肯定有。於是,這麼零散的借錢的人就多了,多是女人們上門。借個五分一毛的,你說給不給?還有那種,上門借鹽借醋借幾碗苞米麵幾碗白面的,就更多的了。
這屬於再能花錢,也能從手指縫擠出來的錢。
每個來借錢的都覺得借那麼一點自家拿的出來,桐桐對外從不說誰從我借錢了,除非這人借錢的時候她自己不避開人,或是借完她自己告訴別人了,桐桐又不會跟誰說。
所以,大家都沒數,都不知道桐桐把多少錢借出來了。就是楊淑慧都不大清楚!
但桐桐肯定是有一本帳的。就說今兒來幫忙的人吧,像是劉成功,欠了自家七塊六。幾乎每月都來借,但從沒還過。最少的是來幫忙的那個叫柱子的孤兒,十幾歲的孩子,給他弟瞧病的時候蹲在門口開口說能借五毛嗎?桐桐給了五塊,說是先去瞧病,不夠了再回來拿。最後幸而沒事,只花了兩毛。這孩子把四塊八還回來了,還差兩毛錢,還不了呀!一聽說家裡有事,直接就跑來了。在這邊吃了飯,走的時候林雨桐還給帶著三個夾著肉的大饅頭,叫給他兄弟帶上。
像是欠了幾毛還不起的,多了去了。關鍵是沒地方掙錢去呀!真不是說有多懶!
這冬天了,年底了,一般要債就在這個日子。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年前就要把這一年的債重新理一下,便是你不能還,但我得提醒一下你,你跟我有這一碼事沒了呢。若是借的高利貸,那就更麻煩了。人家債主子這個時候上門,你要是不能連本帶利的還,那就先把利息給了,咱倆重新把這借條一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