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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考的書。」
古莊拉著朵朵,「走!爸把車票都買好了,咱直接回家。回去你看書,到開春了,去煤礦上。」
「煤礦不都是私人的嗎?」
「對!私人的。在那邊做生意也挺好的,爸打算過去開個煤球廠,往咱們那邊運煤球。你跟爸過去吧。」
朵朵躲著人,將衣領拉的很高遮住臉,走了一半了問說,「我能給我姐打個電話嗎?」
「打吧!咱……咱欠人家那麼些錢,爸跟你媽都不好意思見人家了。」
朵朵在公用電話那裡把電話打到家裡,桐桐接起來,那邊馬上『餵『了一聲,「……我以後不來了!您也別告訴別人我去哪了,跟誰都別提。」
好!不提。
「那我掛了!」然後就掛了。
古莊:這孩子沒說一句『不好意思『,沒說一句『對不起『,也沒說一句『謝謝『。
桐桐掛了電話,看金鏃:「現在明白了嗎?」
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事做的不留餘地,只要不自己挑破,誰也說不出她的一個不是來!而且,該做的都做了。沒違背人情,沒違背理法。
且此一生,都斷了林溫言再求助的可能。
桐桐看孩子:「才還說我不是心狠的人,現在呢?你媽我像不像個小人?!」
金鏃愣著沒言語,坐在那裡久久不曾動彈。
四爺看桐桐:「……」你給孩子這一課,上的真有點狠了!
第1621章 歲月流年(148)
朋城的冬雨淅淅瀝瀝,北風颳著。家裡的鍋爐二十四小時燒著,暖氣不停,倒也是暖氣融融的。
金鏃穿著睡衣,從被窩裡爬起來。下床將窗簾拉開,看著夜裡已然有些璀璨氣象的城市,聽著外面那雨聲,本來很適合睡覺的天氣,竟是失眠了。
他抓了沙發上的毯子裹在身上,拉開露台上的門,去了陽台。
陽台上的藤椅上一定有一層水霧,他才懶得管呢,就這麼裹著毯子坐在藤椅上,也不開燈,就這麼看著山下的半個城闕。坐在陽台上,白日可見海,夜裡只能聞到海的味道,是那種淡淡的腥味。
以前不習慣,現在好像也慢慢的習慣起來了。要是不刻意留意,他都要忽略掉這種味道了。
他這麼靠著,看著、聽著、聞著,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就那麼呆著。
十點半了,一般這個點孩子都該睡踏實了。
桐桐從臥室出來,直奔孩子的臥室。住的地方大,其實也有點不好,就是那小子有什麼動靜大人不容易發現。
她穿過二樓的小廳,走過走廊,輕輕的推開孩子的房門。在這個角度是看不見他的床的。得往裡面去,從他房間的客廳拐進去,才算是到了他的臥室。
走廊里的燈照進來,隱約能看見空空的床鋪。
其實不用看,聽不見他的呼吸聲,就知道床上沒人。
桐桐怕嚇著孩子,先發出一點動靜,她『咦『了一聲,卻沒開燈。要出去的時候順手拎了孩子的大衣裹上,這才往陽台上去了。
金鏃就那麼坐在藤椅上,扭臉朝這邊看著。
院子裡的燈夜裡其實是亮著的,光線打上來,能看清他的表情。
「這是怎麼了?」從香江回來都沒事,這會子卻睡不著了?當媽的往孩子邊上的藤椅上一坐,然後扭臉問孩子,「想什麼呢?」
金鏃指了指遠處的大海,「我覺得我的生活就像是我眼裡的大海……」
怎麼說?
「我眼裡的大海一望無際,風平浪靜,潮起潮落不過是早早晚晚的日常。我看大海,想的總是水天一色……有時候我覺得我應該是一隻海鳥,有海還不知足,還想飛到天上去,想知道什麼才是海闊天空……」
桐桐特別認真的聽著,覺得還挺有趣的。當年生下的小猴子半夜睡不著,都已經慢慢的開始感悟人生了——挺好。
「我覺得我大概就擁有整個大海,大海里有無盡的財富,用之不盡取之不竭……如果我願意,我能靠這片大海,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要我揚起帆,它就能在海上漂,乘風送我到達目的地……」
桐桐點頭,「嗯!如果你想,你就可以。」
金鏃歪頭看媽媽:騙人。
「沒有呀!」桐桐給他掰著指頭算,「你和你爸之間的年齡差不到二十歲。等你爸七十歲,愈老彌堅的時候,你都五十歲了。如果你二十歲也能當父親,那麼,在你爸七十歲的時候,你兒子就三十歲了。你要知道,你爸爸創業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你五十,算是老頭的時候,你兒子又到了你爸爸創業的年紀了,正值壯年期……」
金鏃:「……」前半輩子靠老子,後半輩子靠兒子?哪有這樣的?而且,我二十歲怎麼當爸爸?羞我呢!他頓時就覺得臊的慌,剛才的感覺全沒了,他蹭的一下站起來,大喊一聲:「媽——」
幹嘛這麼大聲?
瞧!樓下值班的保鏢都出來了。
桐桐朝人家擺手,「沒事,我跟孩子閒聊呢,你回屋去吧。」
金鏃裹著毯子,氣哼哼的,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動回房間,然後將毯子一丟,把他自己裹在被子裡,腳在被窩裡不停的踢騰著,也不知道想怎麼裹被子。
桐桐就笑,過去給把被窩整理好了,「我說真的呢!你這麼一算,是不是……其實也還好。你要覺得那麼著你能更高興,我跟你爸也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