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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孩子好像都懂了這個話,豎著耳朵聽著呢。
這孩子憋著嘴,像是在確定林雨桐說的是不是真的!
林雨桐點頭,是的!是真的!
這孩子的眼淚唰一下下來了,「我乖……等我娘接我……」
好!等你娘接你。
從裡面出來之後,太醫才過來,「這些小子還罷了……那些女娃子……治好了之後,終生只怕是難有孕……」
林雨桐擺手,不叫她再說了。四爺沒進去,叫桐桐進去瞧瞧。
等桐桐出來後面色嚴肅,「先試試……長期調養看看……」
若是偶爾遭遇不幸,孩子小,不曾傷及子宮,只要心理不留下陰影,還不妨礙生育。可若是長期……一些損傷的器官本就沒發育好,再加上長期處於一個感染的階段……只能說是盡力。受孕的概率比正常人小的多,生產的風險卻比正常的女子大的多。
谷大娘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她想到她那個被前夫賣給人牙子的女兒了。
林雨桐把娘子軍先留在這裡幫忙,等步入正軌了再說其他。
兩人又去窗戶外看了那些大一些的孩子,這些孩子身體無恙的,都在念書。
紅娘子低聲道:「那是咱們請回來的先生……」
拄著拐杖,身有殘障,從哪找來的?
「馬市上!他常一個人在馬市邊上,高帥說跟他有過一面之緣,是個會給牲口瞧病的,常年在那兒混飯吃!我著急找先生,一聽是教誰的,沒人肯應!又恰好碰上他了,就給拉來了……」
四爺打量了這人兩眼,也沒打攪他給孩子們上課。
而女娃們那邊上課的,是個林雨桐意想不到的人,「你說誰?」
就是那個跪過宮門的柳自華,「她找來的,不要銀子俸祿,就想住在這裡,教教孩子。我想著,她那般的容貌,只怕騷擾她的人該是不少。想尋個託庇的地方,就答應了。來了也不教風月場上的東西……」
聽出來了,她在教這些姑娘怎麼染布。怎麼從植物里提取顏料,然後染布!
以前,這是風雅的消遣。但是真要去用,也算是謀生的本事。
「還教什麼了?」
教百家姓千字文,教算籌,「有些姑娘知道那是柳自華的時候就說想正式拜師,學琴棋書畫。柳先生說,那東西是最無用的,字能認,提筆會寫,心裡會算,給你一塊布,能縫成一件衣,給你一把野菜一把面,能做熟了填飽肚子,比什麼都實用!她說,她學了一肚子這些東西,不過是跟那會討巧的貓一樣,叫兩聲,動聽了,主人給餵一口。生氣了,被人踹一腳!能當人了,又何必再當個玩意。」
林雨桐點頭,說紅娘,「那些十一二、十二三的,不好教了!若是不肯學,吃不了苦,還想著以前那種錦衣華服的日子,那便不用勉強。你跟她們談談,可以不用心學,只要不搗亂。十五歲之後,送她們出去,自謀生路去吧!這些姑娘心眼不少,那邊來的都是大小伙子。別弄出什麼事來。」
「谷大娘非常警惕,劃分了地方,這些姑娘在的地方不許小子們靠近!想來她的人她叮囑過了。」
嗯!
這邊說著話,一轉臉見四爺帶著王成往一邊去了。這麼一瞧才發現,幾棵樹的後面,有個帳篷。
那帳篷——漢人很少會搭!
紅娘子見看那邊就道,「是個啞巴!也是谷大娘的人,說那是個啞巴,從西北逃難的路上撿的……」
啞巴?
四爺走過去,跟忙活著的人面對面,於是張口就用滿語問了一句:「滿人?」
這人蹭的一下抬頭,一把的大鬍子遮住了臉,隨即又低頭,假裝沒聽見。
「起來吧!」四爺拍他,「跟我走!」
這人蹭的一下站起來,滿臉戒備。
「想留在這裡?」四爺問他。
這人朝那些忙著挖地坑的人們看了一眼,到底是開口了,聲音嘶啞,但確實是說的滿語,「……他們不知道我是滿人。」
想到了!「出現在西北?還是早些年的時候,得自由了又不回關外。除非你不敢回去?你不是一般人……」說著就看了一眼他,「你站在這裡的姿態說明,我說對了!」
這人眯眼,手抓著腰帶。王成要擋在四爺身前,四爺攔了,說此人,「你的腰裡不再有腰刀,走吧!」
「不要牽連別人,我這就走!」
四爺又指了指光著膀子幹活的幾個小伙子,「都是你的徒弟吧?剛才瞧見他們嬉鬧摔跤了!看那動作,是經過高人指點的。」
眼睛真毒!這都能看出來!
這人站在四爺身邊,「你不要想著我會出賣這裡……不會!我的主子獲罪死了,我是無主的獵犬,要不是這些人救我,我早死了。」
你主子獲罪了?你的主子是哪個?
「大金國汗王長子,你可知道?」
褚英的家奴?!可後金此時的政策是罪不及子女,「褚英的兒子杜度和尼堪你們的朝廷一樣在重用。」你怎麼跑出來?四爺正在這裡問著呢,見桐桐來了就笑道:「瞧瞧,褚英的家奴。」
褚英家的!那這淵源不淺!
不僅是說四爺,還有桐桐。
關係是這樣的:褚英生子杜度,杜度的次子叫穆爾祜,穆爾祜有個行四的女兒,這個女兒嫁給了內大臣烏拉那拉費揚古,然後生下了一女就是四福晉烏拉那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