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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金明明拿去看去了!字她都認識,但是這到底是說啥的,她是一頭霧水。能讀進去,唯一的原因是,那是她姥爺寫的。
在金明明去讀第二遍的時候電話響了,接起來是林雙朝,「小桐呀,爸爸的工作調動了……搬家的事你大姐夫過來處理,大冷天的就別叫四海跟著折騰了。他上次問的買卡車的事情呀……已經托人問好了……四海在家沒?你叫四海接電話。」
金明明蹭蹭蹭的又跑去叫她爸,桐桐隔著電話能聽見林雙朝跟四爺講電話的聲音,「東風140,現在就這個車型……」
能買到就不錯了,誰還敢挑車型?四爺問的是,能買幾輛。
四到五輛。
那就全部買下來!
年沒過完呢,四爺就跑去買車去了。鄭南儒低聲問雙泉,「你知道一輛卡車多少錢嗎?」
多少?
「兩萬五!」
「多少?」這次問的音調不由的拔高了。
兩萬五!而你弟弟那個意思是,能買四台就買四台,能買五台就買五台。你說這本身得有多少錢呢?
雙泉問說,「會賠嗎?」
那肯定不會!「現在跑一趟南邊,拉貨一來回你知道一輛卡車掙多少錢?」
不知道!鄭南儒低聲道,「四五千不在話下!都是大單位搶著用,錢絕對不拖欠,那話咋說的,『握上方向盤,給個縣長都不換』,你就知道這玩意多掙錢了。不說廠子需要不需要了,但這車回來,要不了一年,本錢就回來了。當年就有賺的。」也就意味著,咱干十年,積蓄比不上人家跑一趟貨掙的多。
雙泉就看他,「你什麼意思?停職留薪?」
這幾年流行這個!動輒停薪留職,就下海撲騰去了。
鄭南儒嘆氣,「再看看!看看再說。」
這兩口子回來了一趟,走的時候給帶了不少東西,給送到火車站。從火車站擠公交回家,家裡婆婆已經給收拾乾淨了。一周不住人,得拾掇拾掇。
這麼多的包要往屋裡帶,孩子奶奶就說,「屋裡哪裡擱得下呀,先放外頭吧!」
雙泉開始也沒多想,直到孩子奶奶嘀咕著,怎麼給孩子穿這個,然後就把毛衣給翻出來,「來!咱把衣服換回來,毛衣多好的,輕便……」
不知道她是不是敏感了,她突然就覺得好似婆婆有點嫌棄自家媽給孩子做的小棉襖。
然後又見婆婆拿著小掃把,去把那些包挨個的掃了一遍,然後才拎進來,放在剛進門的地方,「就在這裡規整吧,別往裡拿了。」
這事做的,沒一句嫌棄的話,可她就是覺得那就是嫌棄。
鄭南儒趕緊就道,「媽,您幹嘛呀?在哪裡規整不行呀?就這麼大點的地方,門口弄的開嗎?」
雙泉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來,也沒頂撞婆婆,只是把信封遞給鄭南儒,「這是孩子今年收的紅包錢,大哥給了五十,老三給了一百,老四給了二百,爸給了一百,媽給了一百,還有巷子裡的人和親戚們給的,一共五百多一點……走的時候媽又偷著塞了三百,把這些錢都存了吧,這是孩子的錢,用在孩子身上。也得記本帳,看將來人情怎麼還!爸媽住院瞧病花用的錢,另外慢慢還吧!」
言下之意:我家給貼錢,你們拖累的人欠了一屁股債,誰該嫌棄誰呀?!
說著就把包打開,掏出一件毛衣來,完了又給孩子把舊毛衣脫了,換上新的來,「舊的不要了,那件是舊毛線織的,這件是新毛線,純羊毛的……」順手把舊毛衣給扔地上了。
把她婆婆懟的看看兒子再看看孫子:我這說什麼了?什麼也沒說呀?回了一趟娘家吃嗆藥了?
嗆藥沒吃!不過是覺得小桐的話真對!她就說了:兒媳婦進門,是幹啥去的?那就是造反去的!造了婆婆的反,你成功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你失敗了,那她一直就是一家之主。
自己當時就笑,因為這個事不具有普遍性。
小桐當時就說,「有些婆婆,比較明智。就像咱媽,這就是屬於好婆婆。這就好有一比,她好,就不需要造反了!我們之間是能和平過渡權利的,她當家或是我當家都行,這是能共存的。但若是不能和平共處,那唯有造反一途。你當家了,把她禮讓起來尊著就行。孝順和逆來順受,這是兩碼事。」
然後一進門,她憋不住這股火,直接就造反了。
然後呢?
然後婆婆沒言語,出去了還問了一聲:「雙泉呀,還有肉湯,用肉湯燴麵片吧!我看親家還帶了黃花菜來,泡點黃花菜和木耳,成嗎?你不是愛吃麵條嗎?媽給你做!」
鄭南儒戳了戳雙泉,雙泉這才道,「還有豆角干,泡著一塊燴著吃吧。」
成!
說完了,兩口子都探頭往出看,見外面忙的利利索索的,鄭南儒點著雙泉就笑,然後挑了挑大拇指。
借著這個空檔,雙泉出樓道里的共用電話給家裡打了電話,楊淑慧在電話邊等著呢,電話一響就趕緊接起來,「到了?到了就好了……那個,給你拿的肘子抓緊吃呀,不能放。」
知道了!說著就問說,「小桐呢,我跟她說句話。」
才分開,有啥說的!楊淑慧把遞話遞給小桐。
桐桐正抱著孩子晃悠,哄孩子睡覺呢,騰不開手,婆婆舉著,她湊過去聽電話。雙泉聲音小小的道,「小桐,你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