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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太后賞賜了八福晉,但卻招了女眷進宮,宣布說,由理親王福晉總攬,叫直郡王福晉協理此事。然後問大家:可行嗎?
宮裡的娘娘眼觀鼻鼻觀心的,好似這事跟她們壓根就沒關係。
下面這些福晉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懵的。
太后還專門注意老六家的,卻發現六福晉跟被雷劈了一樣,一臉的生無可戀。這個表情若有一比,真沒有比十福晉好看到哪裡去。十福晉出身蒙古,本就不會這一套玩意,滿人還受了一定程度的漢化,可蒙古一點也沒有。她這會子的表情,就是那種: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嘛?
跟六福晉兩人,那真是一瞧就知道:這兩人並不擅此道!
所以太后都納悶了,怎麼說老六家的在家裡紡線織布呢?沒有吧!要是擅長,這是露臉的事呀,老六家的何至於此?
五福晉挨著桐桐,一看桐桐那樣,就知道壓根不會!她比較光棍,就說,「我家後院人多,回去我就一人給弄一架織布機。」不想干?這可是榮耀!不想干是不想要皇家女眷的身份了嗎?
是那種我家勞力多,我驕傲的表情。
桐桐:「……」我家就我一個,我得累死的吧!真成了『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那我就真得想想逃跑的可能性了。
誰呀?誰這麼損的,幹嘛提議這個。
想到之前賞賜八福晉的事,一個個的都朝八福晉看去:你好日子過夠了,幹嘛提議弄這個?
八福晉:「……」
太后瞧了下面一眼,並不想知道是哪裡出問題了!反正有人提了,這麼著確實是省銀子,況且嘛,這也是跟漢人釋放好的信號,又有鼓勵耕織之意在其中。能織布多少是其次,主要是這個事,是有一定的含義在內的。皇上都說行了,不行也得行。就這樣吧!
桐桐回去的一路上都好生惆悵,真不是她瞧不上自家這公爹,真的!就問人家小地主家,人家家裡還用兒媳婦親自織布嗎?哎!嫁到你們家,到底過的是啥日子呀!
她回去就趴在她家爺耳邊道:「要不是他家的兒子實在招人稀罕,真的,倒找錢都沒人愛上你們家來!」
嗣謁:「……」倒也不用說的這麼刻薄!
第103章 夢裡清歡(103)
織布這個事情,把桐桐給愁的呀!
嗣謁就笑:「你當皇上真叫你們織布呀?」
啊?不用嗎?
參與是要參與的,想叫你們織布也是真的!你們太能折騰了,關在家裡織布未嘗不可。但這都不是主要的。他就笑,「提議的人有點……自以為是!」
嗯?說說!說說!
桐桐趕緊給人家把茶送到手裡,聽這意思,不是非織布不可就好!
嗣謁接了茶,又忍不住搖頭,「你知道宮裡一年要打賞多少人?」
不知道啊!
嗣謁就道:「你自己算一筆帳,大清現在有十八個行省,咱只算文官。」他細數這一省有多少府多少州多少縣,每個縣的文官多少個,每個州的文官多少個,以至於到府到省,「不多,一省的文官大約在四百上下,咱們假設只四百之數,光文官一省就有四百。各地需有武官配置,不多,大大小小的加起來按照一百算,這就是五百!迄今為止,從老大到老十四,這才十四家府邸,十四家府邸,需要出十八省的文武官員賞賜,一家負責一省,都尚且不夠。雖說著自來賞賜,不會上上下下個個都賞到,但是封疆大吏的賞賜不是小數,甚至人家的父母過壽,兒女婚嫁都是要賞賜的!如今平均下來,按照一省官員一人一匹布算,這就是五百匹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們一天一匹布才三百多匹,頂什麼用?」何況你們三百多天未必出一匹布,「這還沒算給蒙古諸部,給屬國賞賜,給駐紮在各營上下的武將賞賜,另有朝中勛貴,這麼算下來,一家一年至少得出一千匹,才算是勉強夠用。」
指望你們每人一年織出一千匹來?這不是指屁吹燈嗎?
桐桐似有所悟,低聲道:「皇上還是想叫咱們掏銀子!」
對的!皇上只收布,但是布是怎麼來的,皇上才不管呢。織布是吧,自己想法子去!
桐桐這麼一算,「那各家得有個小織紡的,得僱人紡織吧!」
是的!原材料你們提供,制機你們自己去買,人你們自己雇,布你們自己找人去紡。別叫我賞人的時候沒東西可賞賜就行。皇上就是那麼想的,說是難為兒媳婦,說到底,是變相的掏空兒兒子們的底子的。
桐桐聽的牙疼,坐在那裡蔫頭耷腦的,好半晌才道:「各家都弄的話,這是不是也得有競爭呀?」
不能算是競爭,但你們都自詡為能耐不差,競爭這個有些言重,但至少你們能各有特色。以後鬧不好,外面就會有以皇子阿哥排序為名稱的布匹!能不能不被人比下去,還得福晉你來。
光是好的織娘,就不是好找的,價錢也相當不便宜呀!
要了親命了!
桐桐還問說,「太后說叫我們也織布的?」
織布一個人不行的,參與肯定要參與的,分分線,驗驗布,定定花色樣式,不都是你們的差事?絮煩著呢。
桐桐苦著臉,想哭!
嗣謁就納悶:「誰出的主意?」皇上就是想摳錢,也想不到這個事上。出主意這人是坑人坑的沒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