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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可算是要當上爺爺了,那不得往心裡去嗎?沒過幾天,就弄了幾隻鴿子和鵪鶉回來,還是活的。養這個太麻煩,弄回來就是燉湯吃肉的。
喝著這個清湯,突然就想吃米線了。
真的!可長時間沒吃米線了。大唐的時候上哪弄米線去?回來在北方一直也沒見這個東西,還別說,一想起來就有點分泌口水。
這要是有一碗細細的米線,豆皮海帶絲青菜啥的一放,麻辣的醬料一放,美美的吃一碗,是不是特別爽。
這麼一想,就去折騰了,做不了米線,咱有粉條呀,弄一碗麻辣粉是不是也不錯。
四爺一看這個飯就明白了,這是想吃米線了。這個年月在北方小公社要吃一碗米線,這難度就如同在大唐的長安要吃到新鮮的荔枝。
但這玩意,從南邊弄來不容易,不過京城應該是有的。省城的一些大廠里要是有南方人,他們跟老家有聯繫,說不定老家寄的土特產里有這玩意。
然後四爺先找供銷社,從上面要的貨物清單里,能不能把這個東西作為調配品,叫北方的人也吃到米線呢?但這個慢,且成不成不好說。
得從省城想辦法找才是。
結果這麼一折騰楊淑慧就知道了,她給雙泉打了電話,「你看你的同學裡,有南邊的沒?要是有,咱跟人家買一些也行,郵寄的費用咱出。」
雙泉實習,還是在棉紡廠那邊。
接電話也得在工會那邊接呀!育蓉而今不下一線,就在工會呢。聽了一耳朵才知道桐桐懷孩子了,想吃米線。
她嘴上跟雙泉說,「她就是瞎折騰!她都沒吃過米線,上哪想吃米線去?不知道聽誰說了一嘴,就是嘴饞,轉臉就肯定忘了。你別給她去找了,回頭我說她……」
非不叫雙泉為這個費心。
可回頭就找了之前一個車間的女工,她是南方人。先是跟男人隨軍,後來她男人復原安置到這個廠工作,她也就留在這個廠了。她家是南方的,試著問問。
可並不是南方人都吃米線的!女工就說,「以前我就是逃荒的,還吃米線呢?不過你等等,我回頭寫信問問。」
育蓉又想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但這是肯定得跟自家媽說一聲的,這死丫頭怕是有了,卻跟家裡不說一聲,「……聽那意思是,想吃米線。」
誰想吃米線?
林雙朝回來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育蓉趕緊接了他的公文包,「您那大作家閨女,要給您生外孫了,害口,欺負人家公婆,還折騰人家大姑子,要什麼米線……」
米線呀!
林雙朝記下來了,專門找了領導,人家經常去京城開會,這東西京城真有。
把領導給笑的,「你這個老林,從來不求領導事情,結果呢?公事沒有,好容易上門一趟,就為了米線呀?」
就為了米線!
隔了都沒一個周吧,縣裡打電話給四爺,說是老丈人叫捎帶了東西。四爺騎了自行車去取,結果是一大蛇皮袋子的米線。
四爺趕緊給林雙朝去電話,「不到三個月,也沒去醫院……因此沒給您報喜。您瞧瞧,就為了口這個,把您給折騰的。」
「那就要去醫院,問問大夫,不要大意。還是要相信科學的!若是怕在縣城不方便,那就來省城,這邊的醫療條件好,家裡也住的下……」
四爺沒一口回絕,而是道,「回頭等三個月了,穩當了,我們在縣城裡先看看,聽從醫囑。」好!穩當最要緊。
楊淑慧就特別不好意思,自己沒弄來,倒是折騰了親家一回。
但別管怎麼來的,桐桐終於吃到心心念念的米線了,這玩意是真香!
可不香嗎?那麻辣鮮香的味道直撲鼻子,紅油鋪了一層!青黃不接的時候家家在地里挖野菜呢,你這麼吃,香了周圍一片。誰家聞見這個味兒還能吃的下去飯?
於是,這天……真把賊給招來了。
桐桐夜裡睡的很實在,可猛的,後院輕輕的一聲響。桐桐迷迷糊糊的聽見了,緊跟著就清醒了。再細聽,確實是有響聲。像是踩著柴火垛上的聲音。
自家這院子後頭不是巷子,如今的巷子是兩家面對面。也就是每一家的背後都緊靠著一家,這兩家共用一面後牆,背對背,這家的門朝這邊的巷子開,那邊的大門面朝那邊的巷子開。
這種的大家其實很少防備,祖祖輩輩都是這麼住的,一般不會在近處瞎騷擾的。因此,很多人家的柴火都是放在後牆下面,而且不是所有人家都像是自家似得,柴火放的跟閱兵似得,齊齊整整的。那柴火垛就是隨便堆著就完了。
爬到柴火垛上,直接就上了牆頭,一跳就下來了。
知道這種賊不傷人,嚇一下就行了。桐桐這才叫了四爺,朝後頭指了指。
四爺披了衣服,只把前院的燈拉開了,朝後頭喊:「不管是誰,趕緊回去吧!我就只當沒看見,要是真被逮住了,進去就是三年。」
這話一說,果然就聽到後院有了些動靜,等了一會子就消停了。
四爺就覺得,家裡這房子還是得抓緊改!按理說,家有孕婦最好是不動工的,可不動工的主要原因是噪雜和瑣事攪擾了孕婦,可桐桐這種的,什麼事能驚擾她?這要是不改,生孩子正是天冷的時候,別的不說,只兩件事就夠人受的了:第一,洗漱。第二,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