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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應聲忙去了!
她跟韓嗣源先進了審訊廳。到了裡面,桐桐才低聲道:「外面有傳言二皇子救了聖駕,可二皇子只是扭傷了胳膊……抻著勁兒了……」
韓嗣源腦子轉的很快:「幸好刺殺跟宮裡無關,只是有人利用了這次刺殺,坑了二皇子一把。」
是這樣的!
韓嗣源的眉頭又皺起來,「二皇子不會自己坑自己,五公主犯不上這麼做,老六就沒長這根弦。大兄和小四跟咱們去了大遼……」那麼能這麼做的,且手段實在不高明的能是誰?不是五皇子就是蕭貴妃。
五皇子又不蠢,這種事他犯不上呀!一旦做了,一下子就懷疑到蕭貴妃和他身上了,他為何要這麼做?連個背鍋的人都沒有。
只能是蕭貴妃……用後宅的手段,幼稚又愚蠢。
但這事宮裡必然是已經知道了,人家二皇子這邊吃了虧,那邊聖上必是要補償的。只蕭貴妃,她把她自己可給坑的不輕。
這事不用誰跟大兄說了,宮裡的消息靈通的很,只怕大兄這會子已然是知道了。是啊!唯一僥倖的是,刺殺這些事跟宮裡沒有勾連。
刺客被帶進來了,帶著腳鐐,雙手縛住了。被摁在椅子上坐了,且鎖在鐵椅上,動彈不得。
坐下了,此人才撩開眼瞼,看到兩個臉嫩的,就嗤笑一聲:「別枉費心機了,某是不會說的。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桐桐接了熱湯遞過去,「喝吧!不殺也不剮,我最看不上他們動不動就拿他們那一套刑罰對囚犯……」
「嗤!女娃娃,爺爺走江湖的時候你娘還是奶娃娃。」
「吹牛!你沒那麼老。」林雨桐好脾氣的拉了凳子坐的距離對方可近了,「你不交代就不交代,我不逼著你交代……但你也別害宋皇后呀!她那女人,我雖然也瞧不上。其實能把她弄死,我真不是很介意。但你要害她,你好歹找個靠譜的法子呀!你想想,她在安樂候府做她的侯夫人,要兒子有兒子,要女兒有女兒,她的子女將來會如何,她也不在乎。反正她這一輩子沒受什麼恓惶便是了。這種惜命的女人,你非說她指使你?這不是玩笑是什麼?那街上三尺的孩童都沒人信這說辭!要不這麼著,你再編個理由來,好歹叫審訊的人對上有個交代。而後你想怎麼死,叫他們怎麼送你死不就完了嗎?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早日解脫,大家也不怕丟了差事。你給大家活路,大家才能叫你得好死,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方愣了一下:「你們不查?」
「嗐!你知道刺殺成功不了,你的目標從來都是宋皇后,這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的。」桐桐說著就盯著他的眼睛,「你或者是你們,恨宋皇后,想清除她!那為什麼要恨宋皇后呢?第一,她弒殺了大唐末帝!第二,她叫大唐皇室丟盡了臉面;第三,她叛了大唐。此三點,還不夠你們恨她嗎?以此來推斷,那麼可以斷定,你們必是大唐的忠臣……」
對方的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
桐桐扯著嘴角一笑,「忠臣難得,當尊之重之,不該加諸於酷刑。叫我猜猜,你們可能是什麼人。」
對方朝後一靠,連眼睛都閉上了。
林雨桐看了對方的掌心,「你的手心裡有老繭,這不是握刀劍磨出來。你的手是一雙握著鋤頭的手,你幹了一輩子的農活了……便是天下大亂,你都沒有放下你的鋤頭。為何?因為你有你的使命。大唐……哪個衙門出來的是這個樣子呢?」她湊近對方,「你叫我想起了察事廳子……」
這話一出來,對方的嘴角便緊緊的抿在一起了。
韓嗣源都站直了,「什麼是察事廳子?」
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衙門。太祖出身寒微,再加上後世人固有的認識,好似覺得大唐的特務除了武皇時期的酷吏比較出名之後,並沒有特務機構。
其實不是的!大唐有專門打探消息,搜集消息的機構,叫察事,也被叫做察事廳子。
「察事廳子裡有察事無數,他們隱匿在民間,幫著朝廷察查民情民事,也監察各地災情,連同各級官員的執政情況……他們可能是田間的農夫,可能是街口沽酒的老婦,可能是在牙行里走東串西的牙儈,也可能是倚門賣笑的女娘……他們終其一生都在履行他們的職務,以保大唐天下……」說著,就看向對方,「你是察事,可對?」
對方睜開眼:「如今竟然還有人知道察事?」
「從唐朝末年藩鎮割據,到現在幾十年過去了……」
那又如何,「只要我們不死,大唐就還在!」
是啊!只要忠於大唐的人還在,大唐就在。
桐桐朝後退了幾步,鄭重的對著對方行了一禮,「壯士乃忠貞之士,你放心吧,無人再審你,無人再問你……這牢里你呆著吧。」
說完就交代陳東:「給予他優待,不要再問了,也不許任何人提審了。怎麼上報,那是我的事。」
是!
從裡面出來,桐桐才低聲跟韓嗣源說:「沒用的!他們的奏報方式都是直達朝廷的,不存在誰統領誰。他只是按照途徑傳遞他的消息,那頭是誰接收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韓嗣源聽懂了,「你是說,第一,連宋皇后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些人;第二,有一個人掌握了這些人,但對方不可能知道這人是誰;第三,這些人行業太雜,做什麼的都有,他們就不是用來殺人的,想用這些人達到殺人行刺的目的,是達不到。」